如今的網絡上充斥著一種風氣,人們似乎不再以助人為樂為榮,并逐漸貶低這種精神,中國作為禮儀之邦已經流傳千年,追求優秀的道德品質也已經被刻入基因,但此時的社會卻有倒退的傾向。
追其源頭,人們會發現這種現象的產生,來自于2006年一起備受爭議的案件。
案件的主人公彭宇因扶倒地老人徐壽蘭而惹禍上身,雙方對簿公堂,最終以彭宇賠償達成和解而告終。
這本是一起圍繞彭宇是否碰到老人作為判決依據的普通的案子,卻因審理過程中南京法院一位法官的一句“既然不是你撞的,你為什么要去扶”,使其成為深遠影響社會的案件。
從此以后,“扶不扶”成為社會日益討論激烈的話題。
這朵陰云至今仍在籠罩著社會與人心,彭宇當初是否撞倒老人已經顯得不再重要,但回顧這件事情的詳細經過,人們會發現事件的背后另有隱情,更加對現在的社會風氣扼腕嘆息。
誰制造的麻煩故事的地點發生在南京,2006年11月20日早晨,66歲的徐壽蘭手里拎著東西在公交車站等待83路公交車的到來。
與此同時,年輕上班族彭宇正站在徐壽蘭等待的公交車上,整日重復的工作使彭宇感到煩躁,因此他的精神有些萎靡。
在人擠人的車廂中打瞌睡的彭宇沒有想到,自己即將的遭遇將會使自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社會輿論的漩渦,并成為中國道德與法治發展路上不可繞過的人物。
這天的9點30分,兩輛83路公交車一前一后地到達了站臺,徐壽蘭站在前面一輛公交車前,她發現后面的83路車人很少,于是她選擇向后走去,搭后面的公交車。
由于年事已高,徐壽蘭走路十分緩慢,上年紀的老人如同一張輕薄的紙,好像風一吹就能吹倒,因此周圍的人群即使因上班潮而略顯擁擠,人們也始終保持著與這位老人的距離。
但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正當徐壽蘭走過前一輛公交車的后門時,她突然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東西也雞飛蛋打般散落一地。
徐壽蘭一時感到渾身劇痛,綿軟無力的身體無法使她強撐著站起來,她絕望地看著周圍的人群。
許多人雖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人,卻因著急上班或怕惹麻煩而選擇視而不見,只有個別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并思考是否要幫助扶起老人,彭宇正是其中之一。
原來,彭宇一直站在公交車靠門的邊緣位置,因此當車到站停靠時,他可以第一個擠下車廂,于是他是距離徐壽蘭最近的人。
想要走出車站,彭宇必須首先跨過躺在他腳下的徐壽蘭,出于種種原因,彭宇最終沒有選擇視而不見。
認清形勢后,彭宇走上前將徐壽蘭扶了起來,其他人見到已經有人伸出第一把手,便也上前幫忙扶穩老人。
徐壽蘭十分有禮貌,在眾人扶她起來時,她口中一直說著“謝謝”,但即使她站了起來,卻還是有些站不穩,看來這次摔跤對這位老人的損害很大。
彭宇見狀感到很擔心,他也是一名兒子,因此為保證老人的健康與安全,彭宇決定即使冒著被公司老板問責罰款的風險,也要帶這位老人去醫院檢查。
趕往醫院前,彭宇首先通過徐壽蘭給她的兒女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得知母親的危險后急忙趕來,一行人扶著老人走進了就近的醫院。
由于事發突然,徐壽蘭的孩子出門時并沒有帶多少錢,彭宇便為徐壽蘭墊付200多元入院費后趕忙向公司走去。
彭宇原本以為自己的善舉會換來徐壽蘭一家人的感謝,卻不曾想幾天后,他收到徐壽蘭子女的電話,電話中的聲音十分不善,稱彭宇要承擔徐壽蘭的所有治療費用。
突如其來的索賠使彭宇感到手足無措,因為在醫院時,雙方的態度還算溫和,等待檢查結果之前,徐壽蘭的家人還與彭宇友好地交談了不算短的時間。
彭宇最為記憶猶新的,是徐壽蘭的家人曾對他說:如果徐壽蘭只是一般骨折或軟組織挫傷,他們一家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但此時電話里的聲音好像彭宇的仇人一樣,使他感到驚悚。
焦灼的法院現場原來,經過醫院的診斷,徐壽蘭被查出頸骨骨折,需要更換人造股骨頭,這筆手術費用對于普通人家很不菲,即使醫保可以抵消一部分,但最終的花費仍需2萬多元。
面對突如其來的索賠,彭宇自然不肯接受,因此他斷然拒絕了徐壽蘭家人“無理”的請求。
在艱難的協商下,對方提出私了,稱彭宇只需支付費用的一半即可,這使彭宇更加認定徐壽蘭一家是在敲詐他。
這件事放在今天,是赤裸裸的訛人行徑,但徐壽蘭向彭宇解釋道,她摔倒的原因正是由于彭宇下車時誤撞導致,彭宇自然不會承認,于是一行人吵到了警察局,警察幫助雙方找到了事發當天唯一的目擊者。
據目擊者的回憶稱,他并沒有看到彭宇撞到了徐壽蘭,他看到的是彭宇見到老人倒地后十分熱心地幫助了她,徐壽蘭很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摔倒。
面對目擊者的一面之詞,徐壽蘭一家不肯輕易相信,于是他們執意要求彭宇進行賠償,但彭宇背靠匱乏的證據,說什么也不肯賠償。
面對彭宇的不配合,徐壽蘭一家感到十分憤怒,于是他們將彭宇狀告到了法庭。
2007年1月,徐壽蘭以原告的身份將訴狀送至南京市鼓樓區法院,指認彭宇將她撞倒,要求向彭宇索賠醫療費、精神損失費等共13.6萬元的賠償,這場官司的重點是彭宇是否在徐壽蘭摔倒前與她有過肢體性的接觸。
由于當時的中國并沒有眾多公共場所攝像頭,并且案發當時人多眼雜,幾乎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彭宇碰到了徐壽蘭。
而法院的審判導向一直都是疑罪從無,徐壽蘭方在最開始無疑是必輸的局面。
彭宇因此顯得有恃無恐,在4月第一次開庭審理時,彭宇像往常一樣前去上班,他的妻子代替他出庭,與原告徐壽蘭進行答辯。
在法律的審判前,雙方如同角斗場中的公牛,彭宇的妻子只字未提彭宇是在做好人好事,而是直擊重點,申明“原告受傷并非被告所導致,不應該承擔責任”。
第一次庭審以雙方的不歡而散告終,這一案件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徐壽蘭一家感到準備不充分,于是在第二次庭審開始前,徐壽蘭要求彭宇到達現場,雙方進行正面的較量。
休庭期間,徐壽蘭的律師想到了雙方曾經在當地派出所留下的筆錄,筆錄是距離案件發生最近的證據,于是他們急忙前往警局請求調取,但警察的回復令在場眾人大跌眼鏡。
警局方面稱:由于警察局恰巧在這段時間里進行裝修,許多筆錄在運輸過程中被雜亂地堆放,一時間找不到彭宇案的筆錄。
這一回應頓時使社會輿論掀起軒然大波,起初人們只是認為這是一起普通的老人訛人案件,卻想不到案件背后可能隱藏著關于警察、司法腐敗的重大社會隱患。
警局的行為無疑使人們進一步擔心社會的公平正義是否存在,彭宇案的社會影響第一次開始發酵,越來越多人開始討論起這一案件,網絡上的聲音也此起彼伏。
于是第二次庭審招來了許多社會人士圍觀,這一次,面對原告的層層追問,彭宇的辯論與他妻子的答辯截然不同。
當原告問他是否撞到人時,彭宇立即否認,但他承認:自己下車時確實與其他人相撞,卻沒有撞到徐壽蘭。
彭宇的這一回答顯然是對自己不利的,但他不得不這樣回答,原因是徐壽蘭一方請來了當時為雙方做筆錄的民警。
據民警的回憶與補寫的筆錄稱:當時彭宇確實說過自己下車時感到左手撞倒了什么東西,但他稱自己并沒有撞到徐壽蘭,而是徐壽蘭撞了他。
面對民警的陳述,彭宇雖然感到了一絲慌張,但他依舊鎮定自若,稱自己既不認可警察的補錄,還要向相關部門反映警局丟失筆錄原稿的失誤。
在彭宇的反擊中,他依舊掌握著庭審的走向,并且他還在有意將輿論引導至原告與警局暗自合謀的遐想,使輿論幾乎一邊倒地支持他。
即使后來警局提供了案件的原稿,但上面并沒有彭宇的簽名,一些已經失去獨立判斷的人們自然聯想到在做筆錄時,警察對雙方,尤其是對彭宇是否進行了暴力執法或嚴刑逼供。
徐壽蘭一方又一次感到自己的攻勢已經式微,于是他們絞盡腦汁想要從彭宇的話中找到突破口,只要可以成功推翻彭宇的詭辯,就會有勝訴的可能。
改變人心的一句話原告律師發現彭宇最初在醫院留下了200多元,于是認為這筆錢是彭宇墊付的賠償金,而彭宇則反駁到這筆錢是他出于良知而為徐壽蘭代付的錢,徐壽蘭一家應該償還他這筆錢。
徐壽蘭一方抓住了彭宇的漏洞,窮追不舍地問他:既然是借款,為什么一直沒有向徐壽蘭提出歸還。
彭宇則將重重地撂下一句話:他很討厭原告,按照常理,彭宇的話語是合理的,任誰都無法接受自己做了好事,卻最終成為了被告。
第二次庭審以雙方激烈的交鋒結束,但彭宇的感覺不是很好,因為他的辯詞都很不值得推敲,似乎一切不利的因素都在向他襲來,勝利的天平好像提前倒向了徐壽蘭。
而推動這一趨勢的是此前一直沒有提供證據的警察局,在庭審結束后,警察局向法院提交了筆錄的照片,這些照片拍攝于事發的第二天,因此還是具有一定的可靠性。
在筆錄中,有彭宇講述事件發生的詳細過程,驗證了民警在法庭中所說,彭宇確實左臂碰到了什么東西。
即使彭宇在筆錄中沒有明確提到是自己撞倒了徐壽蘭,但他的表述仍指向了一個事實:彭宇是這次案件的主要嫌疑人,他極有可能要為此付出法律的代價。
此時的彭宇已經陷入深深的恐懼中,徐壽蘭專業的律師團隊使他感到無比的壓迫,于是在孤立無援中,彭宇找到了律師,并接觸到了媒體。
由于彭宇最先找到媒體,并且此前兩次庭審中他的表現都對他有利,在媒體的渲染下,輿論仍是偏向他。
在與媒體的電話里,彭宇將自己的處境講了出來,他稱自己最近被他人誣告,還要賠償將近14萬元。
14萬,對于當時的中國家庭來說不是一個小數字,尤其是對一個普通家庭,于是這一事件被嗅覺靈敏的記者捕捉到,隨機十幾家媒體爭相報道。
于是在第三次庭審的前兩天,南京的大街小巷都在相傳一件爆炸新聞,那就是一個名叫彭宇的小伙子做好事扶老人,并將其送至醫院,如今卻反被老人起訴賠償。
并且在采訪中,彭宇還有意將第三次庭審時間爆了出來,于是這次庭審受到了空前的社會關注,人們在彭宇先入為主的觀念灌輸下,都在等待正義終究會幫助彭宇翻盤取勝。
在第三次庭審中,雙方的爭論一直持續到結束,彭宇始終沒有承認自己撞倒了徐壽蘭。
但在徐壽蘭一方搜集到全面且確鑿的證據下,彭宇還是敗訴了,他要賠償徐壽蘭的一部分醫療費。
彭宇在庭審前聯系媒體只是為自己造勢,他內心早已得知自己基本不會有翻案的可能。
但彭宇沒有想到的是,媒體是一柄雙刃劍,既可以幫助受難的人獲得更多關注,還會無限放大一些細節,使之成為社會矛盾的源泉。
媒體注意到,庭審時一位法官說了這樣一句話:既然不是你撞的,你為什么要去扶。
這句話在當時已經要宣判彭宇敗訴的語境中無疑是一句反問,但記者們只將這句話截了出來發布到網絡上,頓時引起群情激憤。
人們都以為正義的彭宇一方敗給了訛人的老人,再加上法官的這句話,一場史無前例的道德敗壞在社會中徐徐推進。
直到幾年后,彭宇在一次采訪中承認了自己當時確實撞倒了徐壽蘭,但已經沒有人想要得知真相,越來越多的老人倒地后因沒有被及時扶起而罹難,人們卻仍一味地嘲諷。
有人常說“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一些扶倒地老人的事例中,即使救助者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撞人,最終的結局仍是被居心叵測的倒地者纏身。
他們因此耗費了大量精力與金錢,甚至因此工作不保、家庭破裂。
但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事例只是萬千事件中十分極端的事情,它們經過媒體的炒作被不斷放大,使網友們認為所有的倒地老人都會訛人。
因此,人們應該摒棄心中的揣測,勇敢地救助需要幫助的人,讓社會的良好風氣重新出現,同時,法律也應不斷地完善,給予救助者幫助,給予犯罪者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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