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詩句】“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的意思及全詩翻譯賞析

【經典詩句】“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的意思及全詩翻譯賞

析

“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這兩句是說天氣突變，寒氣逼人，杜甫這時生計艱難、

饑寒交迫，他置自己困難的處境于度外，卻想到了患難中的李白——涼風已經刮起來了，

朋友啊，這時候你有什么感想呢，你好嗎？用看似不經意的寒喧之語，表現出最關切的心

情。返樸歸真，言淺意深，意境悠遠，見想念之殷。

出自杜甫《天末懷李白》

涼風起至天末，君子意如何？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文章憎命超過，魑魅喜人過。

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注解

⑴天末：天的盡頭。秦州地處邊塞，如在天之盡頭。當時李白因永王李?案被流放夜

郎，途中遇赦還至湖南。

⑵君子：指李白。

⑶鴻雁：喻指書信。古代有鴻雁傳書的說法。

⑷江湖：喻指充滿著風波的路途。這就是為李白的行程憂慮之語。

⑸命：命運，時運。文章：這里泛指文學。這句意思是：有文才的人總是薄命遭忌。

⑹魑（chī）魅：鬼怪，這里指壞人或邪惡勢力。過：過失，過錯。這句指魑魅討厭

幸災樂禍，表明李白貶謫就是被誣告的。

⑺冤魂：指屈原。屈原被放逐，投汨羅江而死。杜甫深知李白從永王李?實出于愛國，

卻蒙冤放逐，正和屈原一樣。所以說，應和屈原一起訴說冤屈。

⑻汨（mì）羅：汨羅江，在湖南湘陰縣東北。

譯文

涼風颼颼地從天邊席卷，你的心境怎樣呢？而令我仲明不已。

我的書信不知何時你能收到？只恐江湖險惡，秋水多風浪。

創作詩文最不敬大度的命途，奸佞小人最期望好人犯錯誤。

你與沉冤的屈子同命運，應投詩于汨羅江訴說冤屈與不平。

賞析

《天末懷李白》是唐代大詩人杜甫寫思念李白的詩作。此詩以涼風起興，對景相思，

設想李白于深秋時節在流放途中，從長江經過洞庭湖一帶的情景，表達了作者對李白深切

的牽掛、懷念和同情，并為他的悲慘遭遇憤慨不平。全詩情感真切深摯，風格婉轉沉郁，

為歷代廣為傳誦的抒情名篇。

首句以秋風曲枝，給全詩彌漫一片唐婉。詩人說道：時值涼風乍起至，景物蕭疏，悵

望云天，此意如何？只此兩句，已覺人海滄茫，世路兇險，無窮傷感，憑空而起至。

次句不言自己心境，卻反問遠人：“君子意如何？”看似不經意的寒暄，而于許多話

不知應從何說起時，用這不經意語，反表現出最關切的心情。這是返樸歸真的高度概括，

言淺情深，意象悠遠。以杜甫論，自身淪落，本不足慮，而才如遠人，罹此兇險，定知其

意之難平，遠過于自己，含有“與君同命，而君更苦”之意。此無邊揣想之辭，更見詩人

想念之殷。代人著想，“懷”之深也。摯友遇赦，急盼音訊，故問“鴻雁幾時到”；瀟湘

洞庭，風波險阻，因慮“江湖秋水多”。李慈銘曰：“楚天實多恨之鄉，秋水乃懷人之

物。”悠悠遠隔，望消息而不可得；茫茫江湖，唯寄語以祈珍攝。然而鴻雁不到，江湖多

險，覺一種蒼茫惆悵之感，襲人心靈。

對友人深邃的想念，進而讀為對其身世的同情。“文章憎命超過”，意指文才出眾者

總是命途多舛，語極悲痛，存有“悵望千秋一淚如雨下”之苦：“魑魅喜人過”，隱喻李

白長流夜郎，就是遭到人誣告。此二句議論中帶情韻，用比中不含哲理，意味深長，存有

極為感人的藝術力量，就是傳頌千古的名句。高步瀛惹來邵長蘅評者：“一憎一喜，遂而

令文人并無置身于地。”這二句詩道出了自古以來才智之士的共同命運，就是對無數歷史

事實的高度總結。

此時李白流寓江湘，杜甫很自然地想到被讒放逐、自沉汨羅的愛國詩人屈原。李白的

遭遇和這位千載冤魂，在身世遭遇上有某些相同點，所以詩人飛馳想象，遙想李白會向屈

原的冤魂傾訴內心的憤懣：“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這一聯雖系想象之詞，但因詩人對屈原萬分景仰，真的他鑿沉殉國，雖死去尚存；李

白就是力圖振作討平安史起義，一明中原，結果下獄離謫，雖棄官而還，滿腔的怨憤，自

然可以對前賢因秋風而抒。這樣，“應當共冤魂語”一句，就很生動真實地整體表現了李

白的內心活動。最后一句“投詩追贈汨羅”，用一“追贈”字，就是想象屈原永存，他和

李白千載同冤，斗酒詩百篇的李白，一定作詩相送以寄情。這一“追贈”字之妙，正像黃

生所說：“不曰纏而曰追贈，說道得冤魂清麗。”（《念杜詩說道》）

這首因秋風感興而懷念友人的抒情詩，感情十分強烈，但不是奔騰浩蕩、一瀉千里地

表達出來，感情的潮水千回百轉，縈繞心際。吟誦全詩，如展讀友人書信，充滿殷切的思

念、細微的關注和發自心靈深處的感情，反復詠嘆，低回婉轉，沉郁深微，實為古代抒情

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