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言相告》閱讀練習及答案
閱讀下邊的作品,達成各題。
婉詞相告
[ 美] 納博科夫
歐金尼婭是個逃亡的老寡婦,老是穿身黑衣服。前一天她的獨生
子米沙死了,到現在她還不知道。
清晨七點左右,歐金尼婭的老朋友切莫比爾斯基夫妻收到來自巴黎
的電報,米沙干活的那個工廠的廠長說他是從樓頂掉進電梯井的。
這時候,歐金尼婭也起床了,她到廚房煮了些咖啡。歐金尼婭已
經整整一個禮拜不睦房主太太發言了, 這也不是她們第一次吵嘴。 可
是,她跟朋友們提及來時, 總說自己無心搬走。假如決定和誰隔離關
系,她只需關上那個像黑色小拎包同樣的便攜式助聽器就行了。 她提著
咖啡壺走過門廳, 發現地上有張明信片, 是郵遞員從門上的投信空隙
塞進來的。明信片是兒子寄來的。
她一手提著咖啡壺,站在門檻上讀。明信片上寫道:“親愛的媽
媽,我向來拼死工作,夜晚滑了一跤,哪兒都去不可了。”
切莫比爾斯基夫妻以前經過更先進的通信方式知道了米沙的死
訊,結果即是她此刻讀到的這幾行字,實質上不是她兒子寫來的。
兩條街以外的公寓里, 切莫比爾斯基正從ー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
他一邊走,一邊無奈地擺手:“該怎么告訴地呢?上帝,真不幸啊。地
一定受不了的。可憐的孩子啊,還不到三十歲。想一想這工作仍是我幫
他找的呢 ”他的老婆邊哭邊撓地鶴發稀少的頭, 分別打電話給利普
什泰恩夫妻, 列諾什卡,奧爾尚斯基醫生——但就是下不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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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言相告》閱讀練習及答案
自己先到歐金尼婭家去。
歐金尼婭喝完咖啡后挎上黑網兜,提上手提包出門了。她身子仍舊
挺得筆挺。不戴助聽器的話,她就是個完全的聾子。就是戴上,耳朵也
很背。小鎮的喧鬧聲對她而言就是她血液的流動聲。 在這樣已成習慣
的背景中,四周的世界與她平安無事。行人是橡膠人,狗是毛絨狗,電
車沉寂無聲。她在這一片沉寂中行走,面無表情,但整體來說她對自已
仍是滿意的:衣著黑衣,受著耳聾的誘惑和限制。她在想,明日,是個
假日,可能有人來訪。她應當買點上一次買的烤餅。經過鐘表鋪時,她
記起來該把米沙的腕表拿回來。表是米沙在巴黎摔壞的,
托人順道帶給她。 她走進了鐘表鋪, 悄無聲氣。鐘擺晃動,各晃各的,
各走各的時間。她從手袋里取出了個錢包模樣的小東西, 急急地戴上,
以前做這么快的動作還不好心恩。 鐘表商熟習的聲音遠遠傳來——開初
很響——接著消逝了,而后沖到她眼前猛響起來。
“好了,我聽見了,下個禮拜五。”
一走開鐘表鋪,她又讓自己與世隔斷起來。她帶有黃斑的衰老眼
睛又一次顯得安寧沉靜,甚至露出快樂的神情。
她一路走一路任意觀看,將贊成的眼光投向孩子、小狗。走了一
會兒,初春空氣令人發困,她邊走邊打哈欠。在面餅店里,她認真挑
選面餅,走動時不敢挺直指頭——本來,黑羊毛手套上破了個洞。她
出了門,近鄰店里在賣男式村衣,惹起了她的興趣。剛要進去,忽然
胳膊被舒夫太太拉住, 歐金尼婭快速地調整好她的復雜機器,
這時候
世界才變得有聲了。 舒夫太太瞄準黑色助聽器, 要把她的聲音直接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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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巴黎有信息嗎?”“有啊,常常有,”歐金尼婭輕聲說道,又
加了一句,“你為何不來看我?”好心的舒夫太太尖聲喊著回答,那
聲音刺得歐金尼婭眼里閃出難過的神情。
舒夫太太到此刻什么狀況都不了解,回到家,切莫比爾斯基正在
給她丈夫打電話。舒夫建議寫幾個紙條給歐金尼婭看,說米沙病了,
從輕說到重。
歐金尼婭回到家,在門口的臺階上發現了切莫比爾斯基。他們進
了門,切莫比爾斯基太太先來了,已經等了好長一陣。煎熬就要開始
了。
歐金尼婭喜愛朋友們來訪。見他們來,她只感覺快樂,連忙熱忱
地忙活起來,切莫比爾斯基夫妻硬拉著她坐下。
“看在上帝的份上,開始吧。”他老婆央求道。“唉,我能說什么
呀 ! ”切莫比爾斯基叫道,猛地站起來,繞著屋
子打轉。
歐金尼婭已經注意到四周人的神色,開始認真地察看起來。
門鈴響了,房主太太神態凝重地開門,請進來艾達姐妹。她倆神
色白得可怕。
助聽器就放在地眼前的桌布上,一會兒朝著這個客人,一會兒又朝
向那個客人,但是聲音斜著傳過來,聽不真實。忽然,舒夫夫妻走了進
來,接著又進來了瘸子利普什泰恩和他的母親, 后邊還有奧爾尚斯基
夫妻、列諾什卡——大家都相互說著話, 可是當心不讓歐金尼婭聽
見。其實大家已經分紅幾個組把她圍在了中間,一個個嚴肅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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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金尼婭的笑臉忽然消逝了,換成了惱恨一般的神情,持續把助
聽器伸向客人——
躲到遠處屋角哭泣的切莫比爾斯基吼怒道:“還解說什么——死
了,死了,死了 ! ”但是她已經不敢往他那處看了。
(有修改)
97.請解說劃線句子中“煎熬”的含義。
98.小說怎樣借助聽器來塑造歐金尼婭的形象?請簡要剖析。
99.賞析小說最后一段的表達成效。
【答案】
97.(1 )切莫比爾斯基夫妻一定見告兇訊卻難以開口;(2)歐金尼
婭將蒙受喪子的巨痛。
98.(1 )借助聽器的使用,突出歐金尼婭耳聾衰老的生理特點;
(2 )
借助聽器的開與關,表現她與人交往時感情上的親疏好惡;(3 )借
助聽器朝向不一樣來客的細節,表現她迷惑不安的心理狀態。
99.(1 )運用細節描繪,表現了切莫比爾斯基的沉痛; (2 )他大叫
“死了”,與婉詞相告的初衷形成反差,突出生活的殘忍; (3 )響應
小說開頭,歐金尼婭最后得悉兇訊,寄托了作者的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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