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摩船長的性格分析-尼摩船長性格特點分析-尼摩的性格是什么

儒勒·凡爾納筆下尼摩船長人物形象分析

——《海底兩萬里》《神秘島》讀后有感

浙江大學竺可楨學院 王思諾

摘要：只讀《海底兩萬里》的話并不能真正地了解尼摩船長，或許如

作者所說，。一直到《神秘島》的

“只能看到一個有時發作的精神病患者”

完結，才終于完善了這個人物。橫跨兩部小說，凡爾納成功地塑造了這個

酷得無與倫比的尼摩船長——或者說是英國殖民地印度的達卡王子。本文

著眼于筆者對于這一人物形象的分析理解與一步一步的認識，并探討了這

一形象的深層含義與在那個時代的現實意義，希望從另一個角度更深入地

理解剖析這一科幻巨著。

關鍵詞：尼摩船長；鸚鵡螺號；愛國斗爭；反殖民斗爭；

引言

《海底兩萬里》是法國科幻小說家儒勒·凡爾納的代表作之一，是一

部十分出色的科幻小說。小說從海面上據說有“怪獸”出沒并且頻頻襲擊

各國海輪，使市民們人心惶惶開始講起，敘述了生物學家阿龍納斯在神秘

的鸚鵡螺號上的種種神奇的所見，并塑造了一位來歷不明但形象清晰的人

物——尼摩船長。這個謎一樣的人物著實為這本書增色不少，他帶有浪漫

而神秘的色彩，非常吸引人。他如大海一般，熱情而冷酷、和善又危險、

溫和卻暴躁、隨和但任性……這些矛盾的特性同時出現在這樣一個人身

上，更加使他的形象撲朔迷離。直到《神秘島》問世，作者才揭開了他的

真實身份，并進一步神話了這一形象——原來，尼摩船長來自一個受到英

國殖民壓迫的國家——印度，本名叫達卡，是印度的王子。他領導了一八

五七年的印度民族大起義，想把他的人民從壓迫中解放出來。起義失敗后，

他對陸地上的一切不公都充滿了敵意，設計并建造了鸚鵡螺號，開始過起

了海上生活，在追尋自己的自由的同時又暗中援助全世界各地受壓迫的人

民的反抗運動。他的妻子兒女，當然，是被英國殖民者殺死的；他擊沉的

軍艦，當然，是英國的。英國是當時的世界上頭號殖民主義強國，尼摩反

對它，在這里挑戰強權與不公的意味是非常明顯的，而凡爾納作為一個歐

洲人，能寫出這樣一個人物也是十分卓越的。

一、謎一樣的自由隱士

凡爾納通過阿龍納斯教授的視角描述的尼摩船長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自信，因為他的頭在其肩部輪廓所形成的弧線上面高傲般揚著，那雙陰

郁神態的眼睛冷靜沉著地注視著別人。鎮定，因為他的皮膚蒼白而不紅潤，

說明他性情平和。堅毅，這從他眼眶筋肉的急速收縮就能看出。果敢，因

為他的深呼吸就顯示出了十分強盛的生命力。這個人顯得很高傲，他那堅

定沉著的目光似乎反映出高深的思想。從他的整體形象來看，從其舉止和

表情的一致來看，按照相面先生的說法，他富有一種不容質疑的直率性格。

他身材高大,前額開闊,鼻直口方,兩手纖細,用手相學術語來說，極富‘通

感’,也就是說與他高傲而富于情感的心靈相輔相成。可以說，這個人恐

怕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最為完美的一類人。尚有一個細微特征，他的兩

眼，隔得稍開了些，可將一方景色盡收眼底。這種功能——我后來得到了

證實——使他的眼力比尼德蘭高出一倍。當這位陌生人眼頂住一件東西的

時候，他總是雙眉緊蹙，寬大的眼皮微微閉攏，眼皮包裹著眼珠，因而縮

小了視野。他注視著，多么犀利的目光！”

阿龍納克斯教授在美國軍艦追擊“海怪”時被尼摩船長俘獲，才得以

一窺這位船長的生活片段。教授是個讀書人，看人不是他的長項，結果只

是推測尼摩是個海洋控并且對沉船什么的有著一種惡趣味，但他也說過：

“世人不能夠妄自評判他。”

他可以為法國償還幾百億國債，看到朋友死

去時會痛心落淚，會把上百萬黃金送給窮苦的人，會收留所有厭惡陸地的

人，會把滿滿一袋珍珠送給可憐的采珠人，似乎從來不與陸地上的人類往

來，會在逃避人類的同時施行可怕的報復，仿佛對人類有根深蒂固不信任

感與憎惡。這是個棄絕人世的天才，他有淵博的知識與驚人的財富，根據

自己的設計建造了在當時十分先進的“鸚鵡螺”號潛水艇，潛伏在海底進

行著大規模的科學研究，但這好像又不是他這種孤獨又自得其樂的生活的

惟一目的。他自由地生活著，熱愛他的“鸚鵡螺號”，熱愛大海，以海為

家，以海為食，絲毫不依賴陸地，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住在海底。

他非常自我，看上去似乎隨心所欲，沒有確定的目的地，把潛艇開向哪兒

就去哪兒；又很懂得生活情趣，艇上有一架管風琴供他即興演奏；他不接

近陸地，不與地上的人們往來，所有的資源都來自海洋；他是海洋的主宰，

對大海充滿了熱愛。凡爾納原文中寫道他。他好

“是水中人，是海中神”

像是冷酷無情的，在撞沉了一艘船后，看著甲板上拼命求生的人們絲毫不

為所動，但在一個同伴去世之后，他傷心到痛哭流涕；為了一個素不相識

的采珠人，他不顧自己的生命與鯊魚搏斗。這看似是矛盾的，但這正是尼

摩船長神秘的魅力所在。

然而他這種看似很浪漫的生活背后卻隱藏著苦痛。一張女人的面孔閃

過，阿龍納斯意外地發現尼摩正在凝視他過世的妻子的肖像；他時常露出

仇恨而嚴厲的神情；尼摩這個名字在拉丁語中是“子虛烏有”的意思，這

必然不是他的真名；他毫不留情地擊沉其他國家的軍艦，竟然如此膽大。

在《海底兩萬里》這本書里我們只看得出尼摩船長的妻子和孩子以前死了，

他十分憎恨一些人，或者說是一些國家，同時他又明顯地在援助一些人。

至于他自己的國籍、身世、家人、為什么要過海底生活、他的仇人是誰，

仍舊是個謎，給這個似乎是自由隱士的人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二、愛國斗士與民族英雄

直到《神秘島》完結，我才知道了尼摩船長的所有經歷：尼摩船長原

本是印度中部的達卡王子，他十歲的時候，父親就把他送到歐洲，讓他接

受最全面的教育，也希望他將來能用在歐洲學到的知識與那些壓迫他們國

家的歐洲人斗爭。達卡王子天資聰穎，品德高尚，他學習各方面的知識，

在自然科學、文學、藝術等領域都獲得了非常高深的造詣。他本人從小就

受到了報仇復國思想的教育，無比熱愛自己如詩如畫的祖國，他懷著復仇

的愿望，立志報仇，希望有一天能收回國家的主權，趕走外來的侵略者，

恢復祖國的獨立。達卡王子回到祖國后，與一位出身貴族的印度女郎結婚，

并和她生了兩個孩子。

一八五七年，印度士兵舉行大規模的起義，達卡王子是這次起義的靈

魂，他組織了廣泛的反抗運動，把全部智慧和財富都獻給了這項事業。他

全力以赴，身先士卒，冒著生命危險和那些為解放祖國而奮斗的士兵們并

肩作戰。當最后一批戰士倒在英國人槍下的時候，他卻活了下來。當時達

卡王子的名字人盡皆知，這位英雄從不躲藏，而是公開進行著斗爭。英國

人重金懸賞他的頭顱，然而他雖然沒有被叛徒出賣，但他的父母妻兒卻慘

遭報復。正義又一次倒在了暴力面前，士兵的起義被鎮壓了，原先屬于印

度土地又重新陷入了英國人更加嚴酷的統治之中。達卡王子幸存下來，他

回到了印度的深山里面。從此以后，他對人類的一切都深惡痛絕，對文明

世界也充滿了仇恨，于是他決心遠離人世，再也不回來了。他變賣了余下

的財產，聚集了二十多個最忠實的伙伴，在某一天突然失蹤了。

那么，他到哪里去找文明世界上找不到的自由了呢？在水底下，在海

洋的深處，人們沒辦法追蹤他的地方。這位英勇的戰士變成了睿智的學者。

他在太平洋的一個荒島上建了一座造船場，并根據自己的設計，建造了一

艘潛水艇。他借助一些將來會被人類發現的方法，巧妙地利用了電這一無

與倫比的能量作為動力，照明和采暖，以滿足那艘浮力裝置的全部需要。

于是他最大的心愿得以實現：他不想再和人世有任何聯系，以躲避開他的

敵人和迫害者，在海底搜尋自由。他把潛水艇命名為“鸚鵡螺”號，稱自

己為“尼摩船長”，艇首的沖角隨時準備刺向他想擊沉的船——壓迫者的

船，然后消失在茫茫大海深處。

多年來，這個神奇的人從南極到北極，游遍了各個大洋。他經常在海

底襲擊那些十惡不赦的海盜船，當然，對于侵略、占領自己祖國的英

國的軍艦，他絕不會放過。他還利用在海底打撈獲得的巨額財富援助

那些被壓迫的民族和窮苦的民眾，支持他們為爭取獨立而進行正義的

斗爭。作為一個被文明世界所遺棄的人，他在這些陌生的地方搜集了無數

的珍寶。西班牙大帆船曾經在維哥灣所喪失的百萬資產成了他用不完的財

富。他經常用這筆巨款來幫助那些為爭取國家獨立而奮斗的民族，同時卻

始終不暴露自己的姓名。在《海底兩萬里》中，我們就可以看到他這樣的

表現，隱隱地可以感覺到他與地上的世界依然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凡爾

納將尼摩的形象塑造得十分高大，使他成為反抗世界上來自任何方面的暴

政的象征。這位令人難以捉摸的船長雖然性情粗暴，有時甚至殘酷，但他

也具有一種無限的仁慈，他只是出于對被壓迫者們的過分的愛，才對壓迫

者產生了過分的仇恨。

《海底兩萬里》的電影改編版本側重于尼摩船長擊沉軍艦這一方面，

卻忽視了他對陸地上人類的其他幫助方式，因而給人造成一種復仇者的感

覺。實際上，尼摩船長并不只是一個狹隘的復仇者，只活在自己的仇恨中，

徹底斷絕了與陸地的往來，對自己孤僻的生活感到悲痛與憤恨。尼摩放棄

陸地，居住在海洋這一被同時代的人普遍認為陰暗而神秘的領域中，是為

了追求自由，而追求自由是正常的訴求。并且，凡爾納并沒有把尼摩寫成

一個萬念俱灰，避世只為自清的消極的隱士，而是寫成了一個雖然在眾人

之外，卻依然想并且依然在在為眾人做事的積極援助者。他的高妙之處在

于，沒有把尼摩這個張揚正義的人物簡單化或者單純化從而使這個形象顯

得十分空洞。通過《海底兩萬里》，我們就可以知道尼摩船長并不是一個

被灌注了憤青式情緒的片面的“英雄人物”，不是那種有“遠大追求”但

是失去了自我的類型，而是一個糾結徘徊的、處事并不果決的，也因此顯

得飽滿而真實的角色。在原著中，擊沉軍艦、援救一個印度采珠人、援助

克里特島起義以及后來在《神秘島》中對林肯島居民的各種幫助，這所有

的行為都是一體的，不能被孤立開來。擊沉英國軍艦并非只是為了報私仇，

也是對被壓迫人民的另一種援助和對世間強權規則的一種大膽的挑戰。凡

爾納想要把尼摩寫成一種無處不在的善、無處不在的援助力量、無處不在

的張揚正義的人，這種想法在《神秘島》中得到了突出體現。在《神秘島》

里，尼摩船長臨死的時候，鸚鵡螺號已不能再航行了，但是即使是這樣，

他還要發揮余熱——給流落到島上的遇難者慷慨的幫助——他在死之前

念念不忘的仍是受壓迫的人們。

從尼摩船長的人生經歷來看，他從始至終都是一位愛國斗士，他為了

祖國的獨立而愿意奉獻全部，他畢生的目標就是將侵略者驅逐出自己熱愛

的家園。而逃離了陸地之后，他從對自己祖國的熱愛上升到對所有被壓迫

民族與被壓迫人民的熱愛，并且開始支援各種反抗壓迫反抗侵略的斗爭，

用自己的財富隱姓埋名地資助那些為爭取國家獨立而斗爭的民族。他無時

無刻不在為反抗壓迫而斗爭著。

三、世界反殖民斗爭的杰出戰士

從兩本書中我們可以知道，尼摩船長的家鄉——印度，早已飽受英國

殖民者的侵略——國家主權喪失、領土不完整，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備受殖民者的壓迫與欺凌。因此，他對于殖民侵略者異常憎恨，這也是后

來使得他在受到迫害不得不逃離大陸后，雖然憎恨陸地卻仍舊致力于反抗

斗爭、的原因。尼摩船長說明了他對大英帝國的仇恨，并試圖為自己辯護

道：

“無論在哪里，我都盡力做我能做的好事，同時也干我該干的‘壞事’。

要知道，正義并不等于寬恕！”

因此，在當時的情況與條件下，他只能用

自己的方式來伸張“正義”。

他對殖民者恨之入骨，于是，他可以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地攻擊英國

的軍艦，以此來證明，自己并不是因為膽怯而逃離，自己仍舊有力量去打

擊那些可惡的殖民者！這是尼摩船長對于強權、對于殖民者的強有力的挑

釁，這是他對于命運不甘的抗爭。他擊沉了大量軍艦，又殺了很多人，這

使他成為海上最大的強權；但是，這種“強權”是在更大的強權——世間

的所有壓迫，凡爾納在書中將它具體化為歐洲資本主義國家擴張時的殖民

活動——的夾攻下產生的，甚至這也是必然產生的。因此，尼摩船長具有

很強的現實象征意義，他象征著現實之中為了追求公平、正義和自由而永

遠不向現實、不向強權妥協低頭的叛逆者。雖然他們表面上是叛逆的，但

其實在他們心中存在的是最普遍而又最真實的感情——對自由的追尋以

及對被壓迫者的同情。

這個知識淵博的工程師，遇事頭腦冷靜，沉著而又機智。他不是被關

在書房和溫室里、經不起風吹雨打的科學家，而是一個在反抗殖民主義斗

爭前線的烈火中成長起來的愛國志士、民族英雄。他搜集海底金銀財寶，

暗中支援著世界各處被壓迫民族和被壓迫人民的正義的反抗殖民侵略的

斗爭。當祖國淪為殖民地后，他帶領數十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潛入海底，用

反抗的行動和不滿的言論，支持和喚醒被壓迫民族反抗殖民統治的斗爭。

凡爾納借尼摩船長之口之手，大膽地譴責了殖民主義者在印度次大陸的野

蠻擴張行為。表面看來，尼摩船長似乎是個早已與世隔絕的心如死灰的隱

士，他所追求的不過是自由而舒適的生活與海上探險的樂趣罷了，然而從

他內心深處迸發出的熾熱而強烈的感情，表明了他是一個時刻關注著世界

政治風云的科學戰士。尼摩船長所渴望的絕不是金錢和財富，而是人本身

的自由和幸福，是所有人的自由和幸福。他曾經吶喊過：

“在海中我不承

認有什么主子，在海中我完全是自由的。”

這是尼摩船長的肺腑之言，最

真切地道出了他對殖民主義統治的強烈不滿與反抗的決心，反映了他對自

由與美好生活的追求。他熱愛大海，因為在海中他是完全自由的，凡爾納

原文中寫道他。他把自由看得高于一切。為了自

“是水中人，是海中神”

由他對骯臟的大陸連。他在大海下漫游著，生活著，

“一寸土地也不靠近”

他生活的一切必需品都取自于大海。他寧可把多年研究的科學成果同他的

身軀一起奉獻葬于大海，也不愿讓它為野蠻的殖民統治者服務。

凡爾納塑造的尼摩船長正是處在資本主義的上升時段，是有著人文主

義精神和民主思想的典型的人物形象。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他代表著新

興的資產階級的利益。透過他的個性，可以看到處在上升階段的資產階級

的代表人物那種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

尼摩船長在世界反殖民斗爭中做出了不可或缺的貢獻，這應該也是作

者塑造這個人物的真實意圖所在——反抗殖民侵略，呼吁人類的自由與和

平。尼摩船長就是在這樣的歷史大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一個反抗斗士，一個

世界反殖民斗爭中的杰出英雄。

總結

多年以來，尼摩船長一直和外界隔絕。后來，他的同伴相繼去世，他

自己也漸漸老了。最后當他只剩下一個人時，他把鸚鵡螺號開進了一個巖

洞。這時他已經六十歲，無依無靠，不想再航海，只想靜靜地度過自己的

余生。 可是遇到了一群年輕的“殖民者”，他幫助了他們許多，最后只留

給了他們一箱東西，最后隨鸚鵡螺號一起沉入海底。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尼摩船長呢？書中尼摩船長自己也很關注人們對

他的評價。他在回顧自己曾撞沉英國驅逐艦時這樣說道：

“我既有權利，

也有道理這樣做。我總是盡可能地行善，但必要時也會作惡。正義并不等

于寬恕。”“你們是怎

尼摩船長說完這些話后，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又問：

樣看我的，先生們？”

書中工程師賽勒斯的回答很有代表性：

“船長，你的錯誤在于您認為

能夠再現過去，并試圖抗拒必然的進步。這個錯誤得到了一些人的贊賞，

也遭到了另一些人的譴責，對此只有上帝才能做出裁決，而它理應得到人

情的寬恕。人們可以攻擊那些處于美好的愿望卻做錯事的人，但不能不尊

敬他們。你的錯誤并不妨礙別人對您的尊敬，您的名字也不必擔心歷史的

評判。歷史愛好瘋狂的英雄事跡，盡管它也譴責這種事跡所造成的后果。”

《凡爾納傳》中這樣寫道：

“當然，他是個有無政府主義的人，但這

是從他要求自主權這種意義上說的。這種自主權除高尚品德所要求的界

眼外沒有別的界限。他是個相當令人擔憂的人物，因為他要將他的暴

力強加于人，有時甚至強加給反叛者，而且常常搖擺于愛與恨、憐憫

與復價之間。他并沒采取布朗基‘既無上帝，亦無主子’的公式；他

具有這樣一種情感，認為必須完成上帝賦予他的某項使命。他只是上

帝的工具，而上帝制造的種種恐怖事件又常常折磨著他，因此他喊道：

‘全能的上帝，夠了！夠了！’世界已成定局，人類在主宰著它、壓抑

著它的各種問題中掙扎。至于主子，他給自己制造了一個，認為只需

服從他自己，也就是說，服從他的所有道德準則、甚至偏見；出于事

物本身的力量，他對他的乘員不就是主子嗎？他船上的人不是盲目地

（盡管這是出于好意）服從他嗎？如同所有的船長那樣，他是船上的

主子，他那得到承認的權威是不受懷疑的。況且，正是無政府主義的

惡果導致他懷著最良好的意圖，在以一個主子代替另一個主子的同時，

企圖建立一種新秩序，不管這種秩序是否明確，但它終究是以暴力強

加給需要的。尼摩是個永恒人物、因為他不僅是一個人的形象，而更

重要的是代表人類；他的冒險活動正是人類為尋求重要的帶普遍性問

題的答案而進行的冒險，而決非一個人為尋求解決微不足道的個人問

題而進行的冒險。”

凡爾納通過賽勒斯的口對尼摩船長的一生作了明智的剖析，言語中既

有頌揚，也有譴責，更多的卻是無奈。這是因為東西方文化的碰撞影響了

尼摩船長原本的人生軌跡，在這種碰撞中，社會產生了痛苦的裂變。也許

這是人類走向文明社會必然要付出的代價，只有經過這種碰撞，才能完成

以“英雄”為代表的強權社會向公民社會的轉變。但即使如此，道德價值

判斷仍然是衡量社會文明程度的一個重要尺度。所以尼摩船長理所當然受

到人們的尊敬，人們尊敬他不只是由于他無與倫比的發明創造，更是他正

直慈悲的胸懷、反抗壓迫的勇氣與決心以及對被壓迫人民強烈的同情和

愛。

尼摩的糾結和處事的不決然，在我看來正是體現凡爾納要表現的人性

美好的地方。凡爾納原著中的尼摩船長，時刻被三種力量撕扯著——追求

自由，希望遠離塵世的愿望；希望幫助陸地上其他人反對壓迫的愿望；以

及自己的良心。這三種力量互相沖突，但都有共通的地方，那就是人性的

善。尼摩船長內心最深處保留的必然是發自人性的善意，他對陸地上的人

類充滿了恨意，事實上正式出于他對全人類的愛。

塞勒斯·史密斯說，沒有人能夠評價尼摩船長這一生的是非功過。他

躲避開他的敵人和迫害者，在海底探尋自由，又對自己孤獨的生活深深感

到悲痛。但他的良心從沒有被殘酷的生活經歷磨滅過。這是一個孤寂的英

雄的形象，他的反抗精神會永遠留存于海上，留存于人們心中。

參考文獻

[１]《海底兩萬里》（法）儒勒·凡爾納著 中國畫報出版社

[２]《神秘島》（法）儒勒·凡爾納著 中央編譯出版社

[３]《論凡爾納科幻小說中的英雄家族》 韓旭

[４]《神秘的海底世界——走進《海底兩萬里》》 賈真

[５]《神奇的海底之旅--《海底兩萬里》班級讀書交流會》 郭仕紅

[６]其余資料來自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