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茆山歌——精選推薦

?茆?歌

?茆?歌的?存現狀

作為中國傳統?樂的活化?,江南吳歌從形成之?起，就凝結了典型的民族性格與傳統，并且在上千年的流傳過程中，積淀了

多層次的民族?樂。

更重要的是，伴隨著吳歌發展?派?茆?歌從歷史中?來的，是?代??代?活在這?的?民對傳統的執著、守護與熱愛！正

是由于他們代代間的??相傳，我們才得以在今天的時空中，領略這?國家級?物質?化遺產的神韻。

常熟?茆?歌，作為國家級?物質?化遺產吳歌的重要?脈，它具體出現的時間，有?字記載可在南朝樂府中尋找到線索。1

?今可以落實最為確切的??，見于明代錢謙益《國初群雄事略》卷七：“好條?茆塘，只是開不全。若與開得全，好與西帥

歇戰船”（西帥指當時與張?誠爭雄的朱元璋）。

?茆?歌是?茆?在?間勞作時演唱的歌，所流傳的?歌，內容?常豐富，主要分勞動、古?名、地名、物名、節令、私情、

搖船、長?、儀式、佛偈、敘事、?歌等種類。如今，隨著城市化進展迅速，適合?歌演唱的環境正慢慢消失，所以，從?化

保護的?度來講，把這樣?種演唱形式記錄下來，其意義就顯得尤為重要。?本?，也將闡述在現代化城市背景下，?茆?歌

的?存狀況。

?、吳歌概念的定義

吳歌是吳語??地區??民眾?頭?學創作，發源于江蘇省東南部太湖流域地區，蘇州地區是吳歌產?發展的中?地區。吳歌

有四個嫡系，分別是相城陽澄漁歌、常熟?茆?歌、吳江蘆墟?歌以及張家港的河陽?歌，?在留存?今的吳歌之中，要屬江

蘇省常熟市?茆鎮的“?茆?歌”保存最為完善。

追溯宗源，吳歌是從何時何地產?的，現在已經?從考證了。吳歌作為?種?化現象，?少從迄今3~5萬年前的舊?器時代晚

期開始，就已經伴隨著先民的?產、?活?產?，并在上萬年的歷史時間中不斷發展。我們可以推測，在中國的?字沒有出現

之前，2吳歌就已經存在太湖流域地區產?和持續存在，并已經發展到相當程度了。在江南吳歌存在的上萬年歷史中，這?特

殊的中國民歌各種?直以??相傳的?式傳承和傳播著，并且在中國?樂史上留下了?凡的記錄。1賀學君《?茆?歌傳承?

式試議》

2以中國?字的代表甲??為例，其出現迄今不過4000~5000年。但吳越?化的先聲的河姆渡?化的歷史，則已有6000~7000

年。鑒于?樂?化與?產和?活的?般?成作?關系，可以認為?樂的產?應在?字產?之前。

在東晉?南朝宋、齊時期，吳歌?稱“?夜歌”，因為傳說這種歌是來??位叫“?夜”的??的創作。“?夜歌”主要描寫家庭?

活、男?愛情等題材，這些內容特征也使得吳歌的風格清麗溫婉，柔情似?。當然，這種?樂風格的形成也與江南這?特定的

地域?然環境與?化環境有?定關系。3長江中下游屬于平原地區，這?歷來?候溫和，??充沛，?地肥沃，?們安居樂

業，同時，長江中下游地區主要以農業?產為主，這種農耕?活?式使伴隨農?勞動?歌唱的“?歌”，成為這個地區分布最普

遍，體裁最豐富，曲?數量最多的民歌體裁。在這種環境下產?的歌謠，題材?多以歌頌愛情，贊美?活為主，所以在演唱的

時候也就形成了吳歌細膩婉約之美。

?、吳歌的發展過程

《詩經》是中國第?部詩歌總集，其中記錄了周代?五個諸侯國民間流傳的民歌。在《詩經》中，我們并沒有找到吳歌的蹤

跡，這是因為當時只收錄了黃河以北地區以及江、漢?帶的民間歌謠。但這并不能證明江南地區就沒有??的民歌。顧頡剛先

?《吳歌·吳歌?史》中說到：4吳歌最早起源于何時，我們不甚清楚，但也不會?《詩經》更遲。可是因為《詩三百篇》的編

者只收集了中原和江、漢的國風，江以南的吳、越、楚都沒有在風雅中占得?席地位。這也許是因為他們蠻夷鴃?之?，還不

?以登中原?化的?雅之堂的緣故。可是這并不能證明吳?沒有歌，不會唱。”

從史料記載來看，?較早?規模收錄吳歌是在魏晉南北朝時的官?樂府機構搜集的民歌，當時由樂府搜集的民歌中，載于“南

朝樂府”的“吳歌”就多達326?。其中90%以上內容是描寫男?之情的。所以被當時的??稱為是“黃?歌曲”。

第?次?規模收錄吳歌的時期，就到了明代，當時馮夢龍采錄了由宋、元到明代中葉流傳在民間的?量吳歌，編纂成了《?

歌》、《掛枝?》等吳地民歌集。馮夢龍?較?持吳歌原本的“真情流露”，反抗政教詩學的態度。他認為，民歌的可貴之處就

是抒發內?最本真的情感，??像其它詩歌那樣?定要?華麗辭藻來修飾。

3何曉兵：《?樂作品賞析教程：中國民歌》（中國傳媒?學出版社 2008年8?第?版），第122頁。

4顧頡剛等輯、王煦華整理：《吳歌·吳歌?史》，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603頁。

第三次?規模收錄吳歌，是在“五四”新?化運動前后，北京?學發起的歌謠運動。魯迅提出要整理各地的歌謠、傳說及童話，

顧頡剛等?積極響應。最終由顧頡剛編輯的《吳歌甲集》（1925年）、王翼之編輯的《吳歌?集》（1927年）等吳地民歌

集，得以相繼出版。

到了21世紀，有關部門?相繼整理出版了《?茆?歌集》、《蘆墟?歌集》、《吳歌遺產集粹》等書，并且吳歌也登上了國

家?頭和?物質?化遺產名錄。后，江南地區多位民歌?還被授予了吳歌傳承?的稱號，這使得吳歌這種古?的藝術種類?繼

續在現代社會中煥發青春，并且在新時代的春風??根發芽。

作為吳歌最重要的分?之?，?茆?歌的發展是伴隨時代發展的。位于江蘇省東南部的常熟市地處平原地區，那為什么會把發

源于江南平原的民歌稱為“?歌”呢？其實，“?歌”這?概念不可望??義，不能簡單理解為“?區的民歌”。?歌概念只是指具有

這樣?些?樂形態特征的民歌：演唱?域寬?遼闊，聲區?亢，旋律起伏?較?，節奏?由，速度往往?較?由舒緩，等等。

由于?茆地區的很多民歌都具有這些?樂形態特點，所以久?久之?們就約定俗成地把這?的民歌稱為“?歌”了。

同時，?茆當地?對?歌還有另外?種解釋。在?茆，?們經常會說“唱唱歌，散散?”，最后?句“散散?”經過時間地演化，

漸漸就成了“?歌”的諧?。

三、歷史上的?茆?歌

?茆?歌在?茆當地流傳甚?，影響很深，?乎家家都會演唱，?歌已經融?到了?茆?的?活。在?茆當地，?乎能隨時隨

地聽到他們美妙的歌聲，尤其是在夏秋季節，?茆?經常會聚集在?茆塘兩岸或者在寬闊的?野上進?賽歌會，在舊社會，賽

歌會的時間甚?會持續?天?夜。因為?茆?歌更多考察的是隨機應變的能?，尤其在對歌的時候，常常以“盤歌”的形式出

現，5“盤歌”是?種相互問答、?智逗趣的對唱，歌詞包含的知識內容極其?泛，是男?青年考較對?知識和智?的主要?

段。所以這也不難理解為什么?茆?歌的賽歌會會持續?天?夜了。

5何曉兵：《?樂作品賞析教程：中國民歌》（中國傳媒?學出版社 2008年8?第?版），第147頁。

?茆?歌的句式，最為常見的是“四句頭”，這也是吳歌的重要特點。在《樂府詩集》中所收錄的吳歌，?部分都以每?四句為

主，其中?以五?四句為典型。王運熙曾經詳細考證了吳歌與漢魏《相合歌辭》的傳承關系，認為五?四句是江南民歌原有的

形式。6翻閱《晉書》、《宋書》、《南史》、《隋書》中的《五?志》中，的確多有這樣的民謠、童謠出現：

庚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庚公還揚州，?馬奔旒。《晉書·五?志》<?頭民為庾亮歌>

寧?下湖荇，不?上湖莼。庾公沒命喪，復殺王領軍。《宋書·五?志》<晉時吳中為庾義王>

寧飲建業?，不?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武昌居。《宋書·五?志》<童謠>

像這樣朗朗上?的民謠、童謠，與六朝吳歌五?四句的句式?常貼近。

?茆?歌是吳地歌曲中最杰出的代表，是江南農耕?化最?然的流露與體現，她內涵?常豐富，有勞動歌、時政歌、節令歌，

搖船歌、地名歌、私情歌等不同種類的歌曲。

在舊社會，?多數?茆?歌的內容都以“哀怨”為主題，因為當時?百姓家?不富裕，吃不起飯，?活艱難，因?他們需要通過

某種渠道來抒發??的感受；所以饒命在演唱?歌時，往往會表露出他們對?活的不滿或者遺憾。同時，?茆?歌的曲調也?

較緩慢，聽上去近似幽幽的“哀嘆”，?不是憤怒的“咆哮”。

當然，?茆?歌的內容也不全是為了表述當地百姓對未來的惆悵，和對?活的不如意，它也是農民?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糧

和娛樂?具。在夏天的插秧或者秋收時節，農民們在稻???邊勞作，?邊哼上?句?歌，這時他們會覺得渾?有勁。從某種

意義上來說，?茆?歌有時能起到服務勞動熱情、消除疲憊的作?。

?茆?歌?動地記錄了江南農民和社會底層?民的?活狀況，是彌?珍貴的歷史資料，同時它也和?民的?活結合得?分緊

密，在?些?歌中能感受到濃郁的民間?活?息。例如?茆?歌中的《正?半》，最具有吳地民歌中民俗?化的代表性。這?

民歌的每句歌詞都很短?，但句句與江南平原農村特有的民俗、風

6王運熙：《六朝樂府與民歌》（臺北，新?豐出版公司，1982），<吳聲西曲的淵源>，第36頁。

物和農事相關：

正?半，龍燈看，搖車轉；

三?半，桃紅柳綠景致真惹看；

四?半，?麥長長黃?半；五?半，拔棵黃秧種種看；

六?半，?車得轆河?轉；

七?半，??早稻秀?半；

??半，糖炒芋頭吃吃看；

九?半，新?團?送親眷；

??半，家家??吃的像個?羅漢；

???半，買得年東回家轉；

???半，太陽頭?打算盤。

這?民歌中的每句話，都與江南農村中農民的?常?活緊密聯系，就像?部通俗易懂的民俗學“百科全書”。

?茆?歌中的搖船?歌，流傳也?常?泛，因為?茆鎮處在長江三?洲的腹地，?域占全區?積的25%，連接太湖和長江的重

要河道?茆塘把?茆分為南北兩部分，可以說?茆鎮是典型的江南魚?之鄉。舊時?路運輸?較發達，船家在劃船過程中容易

疲勞，這時他們通過唱?歌來排解寂寞。

例如下?這?《搖船歌》：

搖?擼來扎?繃，

沿河兩岸好風光，

??麥苗綠油油，

秋風送來稻??。

?如?茆?歌?《?船上娘姨苦凄凄》的漁歌：

?船娘姨苦凄凄，

夜夜睏塊冷平基。

??張魚拖蝦?，

夜?還要捉?雞。

捉著三條臭鰟鮍，

?早上市換麥粞。

四、當今的?茆?歌

（?）?態環境的缺失

?茆?歌在民間的流傳主要靠??相傳，解放初期，由于農民的業余?活沒有現在這么豐富，唱?歌是最為主要的娛樂活動之

?，再加上?乎所有的?歌歌?，性格都?常開朗、外向，喜歡展???的演唱才華，所以才會有當時?發形成的萬?對唱?

歌的場?。可是隨著改?開放，適合?歌?存的演唱環境改變了，缺失了?歌?長的?態環境。所以如今已經很少看到群眾?

發形成的賽歌會了，取?代之的是具有官??彩的?歌藝術節。

?茆當地的?歌藝術節現在還未形成?候，在2002年9?，由當地政府組織舉辦了?屆盛況空間的“?茆?歌藝術節”，雖然在

藝術節上，許多?歌?向?家展?了?茆?歌的藝術魅?，也聽到了許多即將失傳的唱腔，譬如“三邀三環”，但是，在絢麗的

燈光、舞美的映襯下，表演著原汁原味的?歌，總讓?覺得有點不相稱。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歌的?態環境缺失了，原來?

們的那種?常?為現在已經成了被動?為。

?歌僅有“保存”是不夠的，因為“保存”相對???較簡單，“保存”下來的東西，都是與它的原?態環境相割裂的，僅僅是從“?

野”挪到了“舞臺上”或者“博物館”?。我們更多的是需要去“修復”或者“重建”它應有的?存環境。

（?）?歌的歷史變?

?茆?歌的種類繁多，光收錄進《中國?茆?歌集》的作品就有近千?。這些源于民間的歌謠經久不衰，經過?代?代?的不

斷提煉，現在已經成為了?份極其珍貴的?形?化財。

?歌，是當時社會?活的鏡?，?茆?歌就為我們提供了?番鮮活的反映各個時代特征的景象。通過這些?歌，可以洞察到?

活在這?熱?上的民眾，他們的思維?式，審美取向以及?活追求等。進?新時代，?歌也在悄然發?著改變，主要表現以下

???：

第?，?歌功能的變化。

過去的?歌，主要是為體?勞動服務的，當?們疲憊的時候，唱??歌，疲勞很快消失，?現在，這種作?已經慢慢消失了，

取?代之的是抒情?志，?娛?樂的功能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第?，?歌詞曲的變化。

?茆?歌的詞曲豐富多變，除了長篇?歌之外，短?歌的數量也是難以計數，現在，雖然還有?些舊時的??歌在民間傳唱，

但過去較為流?的《長?苦》、《荒年歌》等，已經逐漸被?們所遺忘了。

在近??年間，涌現出了許多?與現代社會?活密切相關的新?歌，這些新?歌?多都是以描繪美好?活，贊美?茆鎮新?貌

為主，譬如《?茆塘?長?長》、《?茆塘上好風光》等，這些新?歌在群眾中的傳唱度也開始越來越?。

在曲調??也有?些變化，原本??歌中哀傷、苦悶的調?慢慢被現代?遺忘，??些曲調明快的?歌卻保留下來，譬如《劃

龍船》、《搭涼棚》等，并且每年都會在當地的廟會上表演。現在在?茆鎮出現的?歌局?是新?搭配，在繼承中創新，可以

說新??歌齊頭發展。

第三，?歌傳承途徑的變化。

現在?茆?歌的社會傳承途徑，已經慢慢從勞動現場轉向了?化陣地。?們接觸?歌，接受?歌主要通過以下途徑：1、幼?

園、?學教唱?歌。現在?茆當地，學唱?歌已經成為了?門必修課進?了?學的課堂，甚??些?校也開設了?歌課程，邀

請當地的?歌?作為客座?師?進課堂教學?唱?歌。2、村?、鄉?教唱?歌。在?茆有??業余?歌隊，這??歌隊的隊

員年齡跨度很?，年輕的菜40多歲，最年長的有80歲，他們?多都是?發?成，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愛?歌，經常會定

期排練，并且出去演出。3、建??歌館。?茆?歌館是在1995年建成的，這也是全國第?家?歌館，在其中，陳列了?歌的

起源，發展歷史，還有?些舊社會唱?歌時的勞作物品等，通過這種靜態物品的展?，讓?們對?歌有更深?的了解和認識。

任何?種民間藝術或者?物質?化遺產，在當代都?臨著傳承的危機。如?茆?歌這種傳統?化和藝術遺產，后?都希望能把

它最真實的??保留下來，但常常事與愿違。因為隨著社會的進步，環境的變化，這種藝術已經失去了原本?

存的?壤，?且現在展現在我們?前所謂“原汁原味”的表演，或許跟它起初的樣?也還是有?定的差別了。

在現有的環境下，再也不可能讓村民回到?野?，?邊耕地?邊唱歌，或者劃著漁船唱船歌了。即便有，那也不是?種?常?

為，?是?種刻意的表演。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由于?業化的發展，讓?們逐漸從雙?勞作中脫離開來，取?代之的是機械

化?產。

據?茆當地政府給我們介紹，他們正在建設??莊園，在這個莊園?要恢復?歌最本真的?存環境，專門雇傭?批??天在?

??產勞動，每?還給他們?定的?資，這些?資也?以保證基本的?活開?。這樣做，???可以讓?家了解?歌的?存環

境，?更重要的???則是利?這種?形?化來拉動旅游業。

其實，這也是很多?在思考的問題，為什么現在有很多?物質?化遺產?臨著“??接班”的困境，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很難給?

們帶來物質財富上的積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只有當?們能夠滿???的溫飽問題以后，才會考慮精神層?的東西。但

是，如果能把這種?物質?化遺產和產業結合在?起，在保護的前提下，還能帶來經濟效益，那就不會存在上述的困境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