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與上海正方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等提供勞務者受害責任糾紛一審民

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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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劉虎，*，1986年12月6日出生，漢族，住安徽省鳳

臺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宗愷，上海正策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正方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虹口

區寶山路748號五樓。

法定代表人：徐欣生，董事長。

被告：上海尚卓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崇明

區橫沙鄉富民支路58號D1-8781室（上海橫泰經濟開發區）。

法定代表人：王惠輝，執行董事。

上列兩被告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曉英，上海市錦天城律

師事務所律師。

上列兩被告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唐喆，上海市錦天城律師

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告：劉標，*，1985年5月9日出生，漢族，戶籍地安徽省

鳳臺縣，現住上海市寶山區。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貴祥，上海聚祿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劉虎與被告上海正方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以下至判

決主文前簡稱正方公司）、上海尚卓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以

下至判決主文前簡稱尚卓公司）、劉標提供勞務者受害責任糾紛

一案，本院于2021年4月25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后

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授權最高人民法院在部

分地區開展民事訴訟程序繁簡分流改革試點工作的決定》，依法

轉為普通程序，由審判員獨任審理，于2021年11月17日公開開

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劉虎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宗愷，被告正方公

司、尚卓公司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曉英、唐喆，被告劉標的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貴祥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劉虎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三被告共同賠償原告

殘疾賠償金288,928元（72,232元/年×20年×20%）、誤工費

48,000元（8,000元/月×6個月）、住院伙食補助費1,640元

（20元/天×82天）、營養費3,600元（40元/天×90天）、護

理費12,500元（5,000元/月×2.5個月）、交通費1,561元、精

神損害撫慰金10,000元、后續治療費20,000元、律師費20,000

元；2.訴訟費用由三被告共同負擔。事實和理由：2020年8月，

被告尚卓公司將其從被告正方公司承包來的位于上海市浦東新區

XX鎮XX公路XX弄XX號XX隊房屋改建工程項目中的外墻涂料部

分發包給了被告劉標，被告尚卓公司與被告劉標簽署了《外墻涂

料施工協議》及《施工安全責任書》。原告受雇于被告劉標在上

述工程的工地從事油漆工工作。2020年9月1日，因外墻腳手架

扣件松動且安全網未系牢，原告在外墻涂料施工作業過程中，從

腳手架高處摔落，造成雙足根骨粉碎性骨折。原告認為，原告作

為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中遭受人身損害，被告劉標作為雇主應當

承擔賠償責任。被告正方公司明知被告尚卓公司不具有建筑工程

施工資質，還將房屋改建工程項目轉包給被告尚卓公司，被告尚

卓公司明知被告劉標沒有任何資質，還將其中的外墻涂料部分工

程分包給被告劉標，被告正方公司、尚卓公司應與被告劉標承擔

連帶賠償責任。因就賠償事宜無法達成一致意見，原告提起本案

訴訟。

被告正方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第一，原告與

被告正方公司之間不存在勞動關系或雇傭關系。第二，被告正方

公司沒有過錯，不應承擔任何責任。第三，其余意見同被告尚卓

公司。

被告尚卓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第一，本案應

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的相關規定，而不應適用《最高

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

的規定。第二，原告與被告劉標系個人之間形成的勞務關系，應

根據各自的過錯承擔相應責任。被告劉標作為承包方未能切實履

行安全施工義務，應承擔主要責任。事發時原告未佩戴安全帶，

自身存在過錯，應承擔次要責任。第三，被告尚卓公司分包給被

告劉標的外墻涂料工作屬于勞務分包，承包人不需要資質，且被

告尚卓公司已盡到足夠的安全管理義務，故被告尚卓公司沒有過

錯，不應承擔責任。第四，關于原告主張的各項賠償項目，殘疾

賠償金應按照農村標準計算；誤工費認可5,000元/月的計算標

準；護理費認可按照2020年上海市最低工資標準計算；營養費認

可30元/天的計算標準；精神損害撫慰金與律師費過高；住院伙

食補助費、交通費、后續治療費無異議。第五，被告尚卓公司墊

付了原告醫療費226,317.10元、殘疾輔助器具費515.25元、鑒

定費3,740元、重新鑒定費4,620元，并預付了原告2,000元，

以上合計237,192.35元，要求在本案中一并處理。

被告劉標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第一，原告與被告

劉標都是油漆工，都佩戴著被告正方公司的胸牌，原告與被告劉

標不存在雇傭關系，而是與被告正方公司存在事實上的勞動關

系。第二，被告尚卓公司與劉標之間的《外墻涂料施工協議》不

是勞務分包協議，只是關于勞務報酬的協議，被告劉標只是作為

一個代表簽字。第三，關于原告主張的各項賠償項目，精神損害

撫慰金、后續治療費無異議，律師費認可5,000元；其余由法院

依法判決。第四，被告劉標墊付了原告醫療費4,500元，并預付

了原告30,000元，要求在本案中一并處理。

本院經審理認定事實如下：2020年8月12日，被告尚卓公司

與被告劉標簽訂了《外墻涂料施工協議》，被告尚卓公司將其從

被告正方公司處承接的上海市浦東新區XX鎮XX公路XX弄XX號

XX隊房屋改建工程項目中的外墻涂料施工工程分包給了被告劉

標，費用按25元/平方米計算。同日，被告尚卓公司還與被告劉

標簽訂了《施工安全責任書》。后被告劉標找來原告以及案外人

陳某、劉某等人負責具體施工，費用按每人每天300元結算。

2020年9月1日，原告在施工時不慎從腳手架上摔落而受

傷。事發時，原告未佩戴安全帶。事發后，原告先后在上海長海

醫院及上海開元骨科醫院治療。根據原告提供的醫療費票據，先

后產生了醫療費238,144.40元。被告尚卓公司墊付了原告醫療費

226,317.10元、殘疾輔助器具費515.25元，并預付了原告2,000

元。被告劉標墊付了原告醫療費4,500元，并預付了原告30,000

元。

2020年12月31日，上海市東方醫院司法鑒定所出具司法鑒

定意見書，鑒定意見為：被鑒定人劉虎因高墜致雙足跟骨粉碎性

骨折，伴右側股骨骨折，右三角韌帶撕裂傷，經作雙足粉碎性骨

折切復內固定術＋右踝清創術＋韌帶修補術等近4個月，現畸形

愈合，仍疼痛，活動受限，行走障礙，X線示：雙足粉碎性骨折，

畸形愈合，已構成人體損傷致殘九級傷殘；酌情給予治療休息期

150日，營養期90日，護理期120日（含取內固定所需時間）。

被告尚卓公司墊付了鑒定費3,740元。審理中，被告正方公司申

請重新鑒定。2021年8月19日，司法鑒定科學研究院出具司法鑒

定意見書，鑒定意見為：被鑒定人劉虎因故致雙跟骨粉碎性骨折

后遺畸形愈合，構成人體損傷九級殘疾；傷后一期治療休息150

日，護理60日，營養60日；今后若行內固定取出術，酌情休息

30日，護理15日，營養15日。被告尚卓公司代被告正方公司預

付了重新鑒定費4,620元。

為本案訴訟原告聘請了律師，《聘請律師合同》約定應支付

律師費20,000元，原告已支付5,000元。

本院認為，本案法律事實發生于民法典施行前，應適用當時

的法律、司法解釋的規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

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規定，雇員在從

事雇傭活動中遭受人身損害，雇主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雇員在從

事雇傭活動中因安全生產事故遭受人身損害，發包人、分包人知

道或者應當知道接受發包或者分包業務的雇主沒有相應資質或者

安全生產條件的，應當與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本案中，根據

在案證據，本院確認原告系被告劉標的雇員。原告在從事雇傭活

動中遭受人身損害，被告劉標應當承擔賠償責任。但原告未佩戴

安全帶，具有過錯，應自負一定責任。根據本案具體情況，本院

酌定被告劉標對原告的損害承擔70%的賠償責任，原告自負30%的

責任。被告劉標辯稱原告與被告正方公司形成了事實上的勞動關

系，但被告劉標未能提供充分的證據予以證明，本院不予采信。

被告尚卓公司明知被告劉標沒有相應資質，仍將外墻涂料施工工

程分包給被告劉標，應與被告劉標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原告要求

被告正方公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于法無據，本院不予支持。關

于原告主張的各項賠償項目：1.殘疾賠償金288,928元（72,232

元/年×20年×20%），符合相關的法律規定，本院予以確認；2.

誤工費48,000元（8,000元/月×6個月），本院酌定為36,000

元（6,000元/月×6個月）；3.住院伙食補助費1,640元（20元/

天×82天），符合相關的法律規定，本院予以確認；4.營養費

3,600元（40元/天×90天），本院酌定為3,000元（40元/天

×75天）；5.護理費12,500元（5,000元/月×2.5個月），本院

酌定為7,500元（100元/天×75天）；6.交通費1,561元，本院

酌定為1,000元；7.精神損害撫慰金10,000元，符合相關的法律

規定，本院予以確認；8.后續治療費20,000元，三被告不持異

議，本院予以確認；9.律師費20,000元，本院酌定為8,000元。

另外，原告就醫治療產生的醫療費238,144.40元以及第一次的鑒

定費3,740元，有相應的票據為證，本院予以確認。被告尚卓公

司墊付原告的醫療費226,317.10元、殘疾輔助器具費515.25

元、鑒定費3,740元，以及預付原告的2,000元，合計

232,572.35元，可在本案中一并處理。被告劉標墊付原告的醫療

費4,500元，以及預付原告的30,000元，合計34,500元，可在

本案中一并處理。綜上，殘疾賠償金288,928元、誤工費36,000

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640元、營養費3,000元、護理費7,500

元、交通費1,0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10,000元、后續治療費

20,000元、律師費8,000元、醫療費238,144.40元、殘疾輔助器

具費515.25元、鑒定費3,740元，合計618,467.65元，由被告

劉標賠償原告70%計432,927.36元，扣除被告劉標已經支付的

34,500元，被告劉標還應賠償原告398,427.36元；被告尚卓公司

應對被告劉標應當清償的款項承擔連帶責任（被告尚卓公司已經

支付的232,572.35元可作相應扣除）。

綜上所述，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時間效力的若干規

定》第一條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六條、

第二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

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二款、第十七條第一

款、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

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八條第二款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劉標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賠償原告劉虎

398,427.36元；

二、被告上海尚卓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對第一項判決中被

告劉標應當清償的款項承擔連帶責任（被告上海尚卓建筑裝飾工

程有限公司已經支付的232,572.35元可作相應扣除）；

三、駁回原告劉虎的其余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加倍支付

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0,286元，由原告劉虎負擔3,421元，被告尚卓

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與被告劉標共同負擔6,865元。重新鑒定

費4,620元，由被告上海正方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

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

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楊東鋒

二〇二一年十二月三十日

書記員 楊燮敏

附：相關法律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