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7日發(作者:鹽水雞蛋)

“狗”眼看人
——改寫《變色龍》
龍中華
我是一條嬌柔可愛的小獵狗,跟主人來到一個富麗堂皇的大院才沒幾天。大院主人和我家主人關系很密切,從人們經常說的話中,我知道這個大院主人是席加洛夫將軍。我家主人還不打算立即回家,我只能在大院里到處玩。我想找個同伴,但這個大院里全是大獵狗,在我眼里它們都是龐然大物,我從心底不喜歡它們。它們見到我,都先是好奇地打量一番,隨便伸出他們的大嘴嗅嗅我,就不理我了。
今天我實在無聊,趁著我家主人忙和席加洛夫將軍說話沒空管我,就偷偷從大院溜到街上來玩。街上的光景讓我很失望。整個街上都冷清清的,就連最熱鬧的廣場,也一個人都沒有;商店很多,飯館也不少,可惜都是門空空的敞著,沒有一個顧客。街上特不好玩,我只好漫無目的地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走著走著,不知怎的,我竟然鉆到了一個零零星星地擺放著一些木柴的地方,這應該是個木柴廠。
可是這里并沒有人干活,只見兩個男人在角落里閑聊。一個是穿著漿硬的花布襯衫和敞著懷的坎肩的“坎肩男”,看上去很無所事事的樣子,一臉愁容,抽著煙卷;另一個人很特別,是個“獨眼鬼”。他們倆漫不經心的說著什么??吹轿疫M來,坎肩男好像忽然來了勁,他“嗚嗚嗚”的向我打招呼,招手示意我過去。已經大半天沒有遇到一個人,總算有人注意到我了。我心里一喜,沒多想就歡天喜地地跑過去。我想,我也走累了,正好在這里歇一歇;如果他脾氣好,我還可以在趴在他腿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我開心地在坎肩男的腳邊圍著他轉,不斷的嗅他,搖尾,跳躍,向他表示友好。沒想這家伙不是好東西。我一點防備都沒有,他
竟然壞笑著將手里火紅滾燙的煙卷,直接戳在我的臉上。我的臉一陣劇痛,自己都聞到了臉毛被煙卷燒焦的氣味。我來不及多想,你不仁,我就不義,直接對著他的手一口狠狠咬去。頓時一股膩膩的血腥味,我估計是已經咬破了他手指。我顧不得臉痛,回頭就跑。我聽到坎肩男慘叫了一聲,然后“哇啦哇啦”吼叫著什么,氣勢洶洶就朝我追來。我拼命跑想擺脫他。但不知他用什么東西向我砸來,砸中我一條后腿。隨著一陣劇痛,那條腿頓時就一點力氣也沒有,我只能用三條腿一顛一顛地邊跑邊回頭看。坎肩男已經離我不遠了。此時,我的臉和被砸的后腿都特別疼痛,跑不了。沒跑出幾步,就被他追上。他身子往前一探,撲倒在地下,就抓住了我的后腿,把我牢牢逮住。我被控制住了,只剩下渾身的疼痛,他還邊罵邊在我身上亂打一通,我小小的身軀哪里能禁得住他這么粗暴的捶打,我忍不住發出陣陣慘叫。我想,今天死定了,我多么后悔偷偷出來玩,多么希望我的主人或席加洛夫將軍家的人出現,帶我回那個富麗堂皇的大院去。
主人沒盼來,倒是很快就聚攏了一群人。這些人仿佛是一下子從地底下鉆出來的,好多人打著呵欠,像是還沒睡醒。
我被人們圍在中間,心里更加害怕和絕望。坎肩男把我放在地上,然后舉起右手,把一個血淋淋的手指頭伸給人們看。拿給大家看完后,他又自己端詳了一下受傷的手指,得意地笑了一下,才惡狠狠地對著我 “哇啦哇啦”一陣,一邊還把血淋淋的手指頭不斷地在我眼前搖晃。我呢,只能在人們團團圍住的地上趴著,渾身發抖,又痛又委屈,我不知道他們會怎么處置我。我希望我的主人或席加洛夫將軍家的人快來救我。
突然,人們主動讓出了一條道,一個穿著新的軍大衣,提著小包的人走了進來,人們叫他警官。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火紅色頭發的小子。這紅發小子我好像認得,前幾天我似乎在席加洛夫將軍家大院里見過他。
警官朝我看了看,又朝坎肩男看了看,就指著被我咬破的手指頭對坎肩男充滿同情地“哇啦哇啦”一通。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從他話里說的“狗”“野畜生”“瘋狗”等幾個罵我們狗類的詞語,我已猜到他對我的態度并不友好。警官對我的不友好讓我
開始煩他。
坎肩男對警官又“哇啦哇啦”說了半天,邊說還邊委屈地比劃他血淋淋的手指頭,好像在對警官訴苦,好像他手指受傷全是我的錯似的。看他的假裝委屈的樣子,我在心里特別瞧不起他。
聽坎肩男說完后,警官咳了一聲,擰起眉頭,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對著人群義正辭嚴地“哇啦哇啦”了一通。然后極不友好地看著我,對紅發小子交代了什么,好像是示意他趕快去辦個什么事。從他話里的“狗”“瘋狗”等詞,我預感到這家伙要對我不利,我心里委屈極了。
正在我不知怎么辦的時候,人群里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我聽到嘀咕中提到“席加洛夫將軍”和“狗”。警官立即畢恭畢敬起來,說:“席加洛夫將軍?”說完他好像渾身極不自在。只見他很煩躁地解開軍大衣的鈕扣,對紅發小子說了一句什么。紅發小子立即恭敬地幫他把軍大衣脫了下來抱在手里。我能感覺到,這警官對席加洛夫將軍是很尊敬又很害怕。
脫下軍大衣,警官好像突然就變了個人。他很溫和地看了我一眼,就轉身對坎肩男“哇啦哇啦”一通,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我的高度,又比劃著坎肩男的高度,好像是質問什么,又好像在責怪他。最后他指著坎肩男,嚴厲地說了什么。
這時,人群里有個人站了出來,我認出他就是獨眼鬼。他對警官“哇啦哇啦”一番,一邊說,一邊看我又看坎肩男,給警官比劃著,好像是再告訴警官,坎肩男的手指是怎么受傷的。
坎肩男立即不高興了,對著獨眼鬼生氣地大聲吼叫。一邊吼叫一邊對警官豎起大拇指,好像在夸獎警官。
警官好像并不理睬坎肩男的夸獎,惡狠狠的兇了他一句。
從他兇坎肩男的神態里,我敏感的感覺到警官這時在明顯的顧著我。
紅發小子突然自信地對警官說了一句話,我聽懂了“將軍”“狗”“大獵狗”等詞,我猜他是在說席加洛夫將軍家大院里的那些
龐然大物。
警官悄悄問了紅發小子一句什么,只見紅發小子回了一句話后,保證地點了點頭,好像確定了什么。
警官就像得到了什么證實似的,自豪地說著什么話,我聽話里的“狗”“名貴的、純種的狗”“玩意兒”“下賤胚子”等詞,既有夸我們狗類的,也有罵我們狗類的。我糊涂了,弄不懂警官是什么意思。不過,他眼里對我流露出來的那一束兇光,我感到涼颼颼的。這個人怎么了,一會陰一會晴的,翻臉這么快。我感到不妙,強烈希望我的主人或將軍家的人趕快來救我。
正在我不知自己結局會怎么糟糕時,紅發小子又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什么話,話里又提到“將軍”“狗”。紅發小子還親切的近距離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眼神看出來,他是在確認他前幾天在將軍家和我的一面之緣。
人群里又有人說了一句話,同樣也提到“將軍”,那個人的語氣比紅發小子還肯定。
警官聽了,突然又渾身不自在起來,對著紅發小子說了句什么話。紅發小子立即恭敬的給他把軍大衣穿上。不是剛脫下嗎?怎么一轉眼又要穿上?。空娓悴欢祟?。
穿上軍大衣的警官突然變得滿臉溫和,指著我對紅發小子說了幾句話,我只聽懂“狗”“將軍”“名貴的狗”“豬崽子”“嬌貴”這幾個詞。
說完后,又轉身指著坎肩男受傷的手指頭吼了幾聲,神情嚴厲得可怕極了。
我也不知警官是怎么了。不過他此時對我的態度倒是讓我松了一口氣。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那是給將軍家做飯的。他是我此時唯一的熟人,經歷了今天的事,我見到他就倍感親切。我真正看到了生的希望,完全忘記了臉上、腿上、身上的痛。
人群里有人老遠就熱情地和將軍家做飯的人打招呼。他很快就走了過來。人們一邊指著我一邊和他說著什么。我只聽懂“狗”和
“將軍”兩個詞。
只見他對著人們搖搖頭。
警官突然就對我眼露兇光,嘴里說著什么,我只懂他不斷說了幾次的“野狗”,邊說邊果斷的揮手。我剛才生起的希望一下子就被這個討厭的家伙給滅了。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將軍家做飯的人,憑感覺,我知道現在真只有他能救我了。
將軍家做飯的人愛憐地看著我,對警官說了幾句話,我只聽懂“狗”“將軍”“小獵狗”。只見警官又立即滿臉溫情脈脈,點頭哈腰,和將軍家做飯的人“哇啦哇啦”了一陣子,然后轉過身來,愛憐地撫摸我的頭,仔細地梳理我有些凌亂的毛。他一邊還自言自語說著什么,我只聽懂“小狗”“不賴”“伶俐”幾個詞,他顯然是在討好我。他還指著坎肩男被我咬破的手指頭對著我自豪地哈哈大笑。他顯然又在討好我。
對他這種陰晴不定的討好,我才不感興趣。他剛才給我的幾次恐懼還心有余悸,我還在瑟瑟發抖。他對我堆滿了溫情的臉,讓我立即想起我同類中最沒骨氣的種族——哈趴狗。我厭煩他,希望趕快離開他。
將軍家做飯的人一呼喚我的名字,我就趕緊跟他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在我的身后,傳來那一大群人放肆開懷的笑聲,在廣場上久久回蕩。只是,我不知道他們在笑誰。
本文發布于:2023-12-27 21:20:26,感謝您對本站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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