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楊絳《我們仨》的藝術魅力終稿季慧敏修改稿

2024年2月27日發(作者：勵志古詩)

淺析楊絳《我們仨》的藝術魅力

重慶工商大學派斯學院 漢語言文學2012級2班 季慧敏

指導教師：

摘要：《我們仨》是楊絳以寫女兒錢瑗為主的一部紀實性的散文，回憶了一家三口平淡又幸福的生活,但藝術手法卻豐富多樣，如虛實結合、一切景語皆情語等方式的運用，作品寫作風格平淡卻真實細膩且不失幽默風趣,濃重的藝術魅力既創造出了孤單無助、凄涼悲苦的藝術情境，又營造了平和釋然、其樂融融的生活氛圍，連生活中的細枝末節在她的筆調下，都閃耀著溫暖迷人的光輝。

關鍵詞： 楊絳 我們仨 藝術特色

Abstract: Is the three of us Yang Jiang to write daughter Qian been reflected a

documentary pro, recalled my dull and happy life， but rich and varied artistic

techniques， such as bricks， every scene is feeling the u of methods such as，

writing style is plain but real fine and do not break humor and wit. The artistic charm

of den created both lonely and helpless， desolate bitterness art situation， and

create a peaceful and relief, like happy life atmosphere。Even the details of life in her

with the brilliance of the warm and attractive.

Keywords： Yang Jiang Just the Three of Us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一個單純溫馨的學者家庭,相守相助，相聚相失-—92歲的楊絳講述了與丈夫錢鐘書、女兒錢瑗三人生活的散文實錄—-《我們仨》。楊絳女士在《我們仨》中回憶了一家三口幸福而艱難的生活。本書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中，楊女士以其一貫的慧心、獨特的筆法，用夢境的形式講述了最后幾年中一家三口相依為命的情感體驗.第二部分，以平實感人的文字記錄了自1935年伉儷二人赴英國留學，并在牛津生下女兒,直至1998年錢先生逝世63年間這個家庭鮮為人知的坎坷歷程。戰火、疾病、政治風暴,甚至生離死別……不論暴風驟雨，他們相濡以沫,美好的家庭已經成為楊女士一家人生最安全的庇護所。文中透露出作者無窮的藝術魅力，于此本文主要分析了散文中的藝術手法虛實相生和一切景語皆情語，以及語言特色和《我們仨》在情感抒發上的獨特之處。

第 0 頁（共 6 頁）

一、 藝術手法虛實相生

全書分為了三個部分,分別是我們倆老了、我們仨失散了、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三個部分相互獨立，各自成篇，卻又彼此不可缺少，猶如他們一家三口組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第一部《我們倆都老了》以夢境來開全書的序幕，可以看作成本書的序言。正是因為這個關于行走中失去的夢，才會有后文的“鐘書大概是記著我的埋怨， 叫我做了一個長達萬里的夢"。 第二部分“我們仨失散了"完全用夢境的形式講述了最后幾年中我們一家三口相依為命的情感體驗，在古驛道上走走停停.前兩部均屬于虛寫,描述了關于死亡的故事。而第三部分以實寫記錄了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是整個作品的主題部分“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采用回憶錄的寫法，采用虛實相生，是作品藝術魅力的極致展現。虛實之間，相輔相成,共同成就了本書的真切感人。楊絳在本書中將虛實相生這一手法運用得爐火純青，使本書產生了強大的藝術感染力。

首先，就全書而言，第一二部是虛寫，第三部是實寫.《我們倆都老了》和《我們仨失散了》用夢境的形式刻畫了楊絳一家三口在人生最后階段相依為命的深刻情感.書中塑造的夢境是楊絳在古驛道上寫自己每晚做夢，而夢的主要內容就是關于女兒重病在身時醫院里發生的每一次的新情況。然而這一部分的夢并不是作者每晚真實發生的，而是作者的匠心獨具， 通過新的角度刻畫家人之間的愛,通過夢境里的故事顯露出作者對女兒病情的擔憂. 這與本書第三部《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回憶實寫形成鮮明的對比.第三部中,楊絳用看透世事的淡然回憶著一家三口六十多年的家庭生活。 在一點一滴的細節中， 這一家人如同平常人家一樣有淚有笑的生活。然而又透露著學者家庭特有的與眾不同之處，比如他們一家三口總是喜歡去圖書館，喜歡拿文字工作作為飯后談資等等。關于死亡的虛寫以及關于生活的實寫，突出反映了楊絳對于人生的獨特看法。楊絳在回憶錄中淡化死亡的寫法也可以看出她對于愛女以及愛人的深切懷念。正是因為對他們懷著深切的愛，因而也就不忍輕易翻出,直面其中。

其次，在第二部分中整篇運用了以實見虛的手法.這部分使用了明暗兩條線索，明線就是錢鐘書失蹤、母女尋找錢鐘書、探視錢鐘書，這是貫穿始終的線索。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電話要求錢鐘書去開會，而母女倆則去古驛道上尋找錢老。而暗線則是寫錢瑗的病情。作者牽掛錢瑗，寫錢瑗病中的情況,都是通過晚上的夢來寫的，如輕靈的夢、沉重的夢、疲勞的夢、噩夢、痛夢等,“我的夢不復輕靈，我夢得很勞累，夢都沉重得很".①然后再把夢中的情況在探視時一次一次地

第 1 頁（共 6 頁）

告訴錢鐘書。這樣,表面看是探視錢鐘書，是寫錢鐘書，其實凸顯的是錢瑗的性格和最后病中的情況.明暗交織、以實寫凸顯虛寫的內容，而實寫的內容卻處于次要位置,表現了錢楊夫婦對女兒“強父母，勝祖宗”的能力的自豪感。在古驛

道上相失章節，“我變成了一個很沉重的夢,每晚做夢，每晚都在阿圓的病房里”①，沉重的夢已經傳達了作者因為女兒病情加重而心痛。同時通過夢的表現，作者失去愛女的心痛、血淚交織的悲涼情感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

再次，這三個部分虛實相生。以實筆寫生，以虛筆寫死。這樣一來，“生”的部分寫得充實而豐厚,楊絳一家的音容笑貌、性格特征、人生歷程歷歷在目。那些實實在在的故事，那些生動有趣的細節,給讀者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以自己每晚做夢的形式描寫女兒和丈夫最后的歲月，以虛筆寫死，也許一方面是由于那一段歲月是作者不愿、不能、不敢去回憶的歲月,作者還沒從傷痛中走出來，她還無法正視那一段生活，不愿再去重復親人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所以,作者以這樣一種形式，濾去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和細節。[1]另一方面，從內容和形式的結合來看，死亡本來就是虛幻縹緲的東西，是很難用文字把握的東西,用這樣一種做夢的形式去描寫死亡，更容易揭示死亡的真實面貌.從這個角度來看，以虛筆寫死,也許本身就是內容表達的需要——藝術魅力極致展現。

作者的夢讓人讀了不免暗自傷心。“我曾做過一個小夢，怪他一聲不響地忽然走了。他現在故意慢慢兒走，讓我一程一程送，盡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①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已經讓人分不清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我們仨慢慢地只剩下一個人獨自在這古驛道上走著，看楊柳紛紛，草落草長。

二、藝術特色對《我們仨》在情感表達方面的意義和價值

雖然文中所述都是平凡的生活瑣事，結構也似乎零亂不堪，但實際上是匠心獨具，不顯平乏，具有“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特色。

在平凡瑣碎的日常中顯示了中國知識分子不甘坎坷的生活姿態,透露出積極向上的人生追求。結構有機統一,虛實相生,產生獨特的藝術魅力。

女兒和丈夫先后病重去世，楊絳悲痛欲絕，《我們仨》的前兩部分以“夢”的形式描述了“我們仨"在最后一段人生路上的聚散合離，第三部《我們仨失散了》以實寫的形式回憶了“我們"一家六十三年的風雨歷程,表現了這段深重的情感經歷.內心在游離，情感在流動。雖為實錄，實則舊夢重溫，如此虛虛實實、亦真亦幻。情真意切,平淡之中又現神奇。

第 2 頁（共 6 頁）

她善于描寫那些瑣瑣細細的生活細節,顯得娓娓動聽,卻不失之煩瑣、纖細入微，“我們全心全意愿為人民服務，只是我們不會為人民服務，因為我們不合格。然后國家又賠了錢重新教育我們。我們領了高工資受教育，分明是國家虧了.”于是“我們仨”便知足了，只求平平安安生活在一起。等待解放前,許多人逃跑,“我們如要逃跑，不是無路可走。可是一個人在緊要關頭，決定他何去何從的，也許總是他最基本的感情。我們從來不唱愛國調.但我們不愿逃跑。一句話，我們是倔強的中國老百姓,不愿做外國人.我們并不敢為自己樂觀，可是我們安靜地留在上海，等待解放。”①“我們”寧可失去生命也不愿喪失一個做中國人的尊嚴。后來因為“文化大革命”的緣故,許多其他作家都會痛不欲生，可是他們仨卻在艱難的日子里以開放的心態存活下來。“我們”寧可失去生命也不愿喪失一個中國人的尊嚴。

通過描寫人物細節,用平淡之風吐露出鮮為人知的事情將人物的形象展現出來更令人信服。鐘書為人仔細認真又謙卑出色，可是和他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們卻常常“忌”他。職場中的紛紛紜紜，工作不易，社會復雜，可是作者在書中將鐘書的性情卻描摹得真實若真，“鐘書在工作中總很馴良地聽從領導；同事間他能合作，不冒尖，不爭先,肯幫忙，也很有用，只求‘無功無過'"。她在書里也算是給不了解鐘書的人一個懇切的答復。

家有小女及其后的成長歲月里，細膩真切的語言風格將女兒給家庭平添了許多情趣和天倫之樂的事實表達地情真意切。疾病、貧寒、災難甚至死神也無法叫他們分離。文革初期，“我"和鐘書被揪出,尚是革命群眾的女兒急著回家看望“我們".她走進家，偎著“我”貼坐身邊，一針一針為媽媽做了一套睡衣。又從書包取出爸爸愛吃的夾心糖，剝去包糖的紙，裝在瓶子里。這一段楊絳寫得絲絲入扣，辛酸而溫馨。 “我們仨”合為一體，經常互換角色，既是父母女兒又是兄弟姐妹，互相給對方最快樂的日子和最充實的人生。這些藝術魅力上的細節描寫處處體現出他們超凡脫俗的人格魅力。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三個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鐘書總和我一同承當,困難就不復困難,還有個阿瑗相伴相助,不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非常快樂。所以我們仨是不尋常的遇合。”①在艱難而溫馨的時光中，我們走到了“古驛道”。原本我還好奇古驛道究竟是在何處,因為它處處是神秘，可是后來才知道那是作者想象的一個地方—-在象征由生到死的必經之路——“古驛道”

第 3 頁（共 6 頁）

上,一家人相聚了，又是一種虛實結合手法的體現，總是這樣獨特地掩藏不住藝術魅力。“他疲勞得支持不住，立即閉上眼睛.我們沒個坐處，只好盤膝坐在地下。他從被子側邊伸出半只手，動著指頭，讓我們握握。阿圓坐在床尾抱著他的腳，他還故意把腳動動.我們三人又相聚了。不用說話,都覺得心上舒坦。我握著他的手把臉枕在床沿上。阿圓抱著爸爸的腳,把臉靠在床尾。雖然是古驛道上，這也是合家團聚。”①虛實相生，刻畫生與死的事實,縮寫了生與死的距離。淡淡的文字，輕巧自然，凝聚著濃濃的親情眷戀、深深的牽掛關愛。一個天才女作家最率性的表達，一個女人最真性情的流露，它使整本書充滿了溫馨和感動.

李健吾曾說過：“楊絳不是那種飛揚躁厲的作家,正相反,她有緘默的智慧。唯其是有性靜的優美的女性的敏感,臨到刻畫社會人物,她才獨具慧眼，把線條勾描的十二分勻稱。一切在情在理,一切平易自然，而韻味盡在個中矣。”[3］

平平淡淡的敘述卻總是令人一往情深地投入其中，細膩的情感讓人也不禁遙想那四季的柳條。一家三口輕易失散后,“人間沒有單純的快樂.快樂總夾帶著煩惱和憂慮。人間也沒有永遠。我們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個可以安頓的居處.但老病相催，我們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了盡頭。"① 在失去愛女與伴侶之后,即使失散了，她并未以痛不欲生的姿態回憶，可還是如此平平淡淡地說來，用看透紅塵大喜大悲之后的寧靜娓娓道來過去的故事，回憶著他們坎坷而甜蜜的家庭生活.細讀該作品會發現全文字里行間無不流露著她對于家人的深刻懷念，全書在行文過程中更是哀而不傷。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這是書里最感染我的一句話。楊絳在書里提到過“因為——因為事情往往是別扭的，總和希望或想象的不一致”.

①真實又平淡的描繪。當你覺得自己幸福的那一剎那或者思想中所希望現實能發生的那一刻，往往我們與自己的內心走散了。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生活是如此的幸福，互相理解，謙卑有禮，又存在共同愛好，這樣的家庭組合是多么難得的人世奇遇.

楊絳在書中最想要傳達的便是:家庭是人生最好的庇護所。《我們仨》讓我們了解到了這一戶知識分子家庭的溫暖相知，人生不易，家庭組合更是且行且珍惜，家時時刻刻都在。

注釋：

①楊絳：《我們仨》.北京：生活·讀書·新知出版社， 2003年版。

第 4 頁（共 6 頁）

參考文獻

［1］ 王順順.《我們仨》散文藝術表現手法賞析[J].承德民族師專學報。2011。（3）。

［2］ 徐艷玲.生活紀實中的溫暖表達——楊絳散文《我們仨》的藝術表現［J］。臺灣文學選刊。1991。（3）。

[3]李健吾.錢鐘書楊絳研究資料集［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

第 5 頁（共 6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