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情與愛——評亦舒小說《喜寶》

2024年3月10日發(作者：五子棋教案)

大眾文藝　?文藝評論?　

香港的情與愛　

一

評亦舒小說《喜寶》　

３４１０００）　孫詣芳　（江西省贛州市贛南師范大學科技學院　

摘要：在資本主義高度發達的現代香港社會，在商品至上、消　

的交易后，獨自坐在出租車里，喜寶經過各方面的反復算計與考　

費至上的高速運轉的殖民地現代都市，女性在金錢與情感間如何選　

量，終于決定回去接受勖存姿的交易。　

擇。小說提供了在商品社會中大部分女性的“嫁入豪門”夢想的直接　“我凄涼地想，如果我要照目前這種水準生活下去，我就得出　

描述。亦舒在小說里提出了女性在金錢、愛情、尊嚴等方面的種種困　

賣我擁有的來換取我所要的。我絕不想回香港來租一間尾房來做份女　

惑，通過女主人公喜寶的遭遇，提出了種種假設，虛構了種種生活面　

秘書的工作，一生一世坐在有異味的公共交通工具里。這是我一個墮　

相。　

關鍵詞：亦舒；香港；女性　

《喜寶》是一篇俗氣又充滿思考的小說。五四時期流行在社　

會、愛情、婚姻等各方面提出問題的“問題小說”，在香港言情小　

說家亦舒這里，得到了接續。同樣的，亦舒在小說里提出了女性在　

金錢、愛情、尊嚴等方面的種種困惑，通過女主人公喜寶的遭遇，　

提出了種種假設，虛構了種種生活面相，但所有的問題僅限于思　

考，而不見“療救的藥方”，關于現代女性的生存處境問題，仍然　

是模棱兩可。畢竟并不是每個女性的機遇和最終結局都像喜寶。　

因而這是一個虛構。小說在現實生活層次以外提供了一種虛　

構的可能。就情節而言，小說《喜寶》的情節是俗氣，甚至有點　

滑稽的。首先，小說采用第一人稱“我”進行敘事，焦點是主人　

公“喜寶”，大量的關于“我……”的直接內心獨白，你直接體　

會到她的計較、算計、現實、決斷、屈辱、寂寞。其次，小說具　

有普通言情作品的框架。一個美麗、聰明、上進、年輕的劍橋女　

學生，可是她沒有錢，在回香港的飛機上，阿拉丁的神燈忽然亮　

了，一個擁有勞斯萊斯、１ｖ箱包的富家女將她帶入了一個充滿了　

大量財寶的寶庫、豪宅，更狗血的是，這家豪宅的少爺、老爺同　

時愛上了這個“灰姑娘”。這是小說在情節上非常俗氣的地方。　

但不同于普通言情小說的地方是，　《喜寶》是一篇充滿了“問題　

探討”意識和對女性、金錢、尊嚴、自由充分思考的小說。它有　

自己的邏輯和韻味。它有強烈的現實指向性。　

這是關于香港的“情與愛”的小說。　

在資本主義高度發達的現代香港社會，在商品至上、消費　

至上的高速運轉的殖民地現代都市，女性在金錢與情感間如何選　

擇。小說提供了在商品社會中大部分女性的“嫁入豪門”夢想的　

直接描述。主人公姜喜寶傍上了大富豪勖存姿后，可謂是進入了　

豪門。她擁有了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巨大的鉆戒、整箱整　

箱的直版現鈔、最好的跑車、最美麗的馬，甚至一座豪華的城　

堡。　

“我打開書房寫字柜的抽屜，第三格抽屜里有整齊直版的英　

鎊。我的學費。我會將書單中所有的參考書都買下來。我將不會再大　

眾圖書館內出現，永遠不。”　

但作者并不停留在對幻象的描繪中。她的思考是深入的，即　

“嫁入豪門之后怎樣”？幻象是那么有魅惑性，但沒有力度。亦　

舒撕開了幻象的美麗面紗，直指人性更深邃幽微之處。　

首先是對青春、尊嚴與金錢：二者交易的思考。傳統意義上　

“純潔”的愛情，古典的才子佳人模式在這里不復存在。代替的　

是算計的、現實的“赤裸裸”的交易。勖存姿用金錢來換取擁有　

青春、美貌和生命力的喜寶，他最缺乏的愛和青春，包括他深恐　

失去的生命，在喜寶那里，卻是汩汩流淌、豐沛充盈；喜寶用青　

春和尊嚴來換取金錢。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在金錢面前，愛　

與情感是萎縮的、脆弱的。她也試圖保持尊嚴，但拒絕了勖存姿　

４０　

落的好機會，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得到這種機會。”　

“我不會怪社會，社會沒有對我不起，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不介意出賣我的青春。青春不賣也是會過的。我很心安理　

得地回家去吃罐頭湯。”　

沒錯，這就是香港的情與愛。沒有矯情，是果敢的、自覺的，　

不需要溫情的交易。　

當喜寶拿著勖存姿的錢與前男友韓國泰告別的時候，他無比　

鄙視地認為喜寶出賣了自己，出賣了愛情，是一個無情無義、唯　

利是圖的女人。而喜寶冷酷地回答：“韓國泰，你完全說得對。　

你不知道我的憂慮有多重，這些年來我忍受過什么。你有什么好　

氣的？不錯你做了我的踏腳石，但是你損失過什么？你難道沒有　

得到你需要的一切？”二者不過是交換彼此需要的一切。　

喜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他是勖存姿買來的一件商　

品。而矛盾之處在于，也許勖存姿將喜寶當作一件商品、一件物　

品，卻忽略了她始終是一個人，一個會呼吸、有感情、有尊嚴的　

人。金錢如何有威力、魔力，它都不能改變人的本質。喜寶付出　

了自由、尊嚴、情感。她冷酷地面對勖家來羞辱她的所有人，面　

對披著道德的外衣指責她的一切人。他們不理解一個貧窮的、卑　

微的、充滿生命力的年輕女人在渴望走向社會上層時的努力，不　

能理解她在貧窮時候對金錢重要性的深刻透徹的理解。是的，在　

沒錢的時候，金錢是能夠異化人的。就像喜寶的父親來找她要　

錢，喜寶把鈔票撒的到處都是，但他父親依然會一張一張撿起鈔　

票，喜滋滋地滿載而歸。　

喜寶淪落為勖存姿的一件商品。她明白自己該做什么才是懂　

事的。　

“我現在吃的他的飯，住的是他的屋子，穿的是他的衣服。我　

一

定要令他愉快，這是我的職責。”　

“畢競這是我初次正式學習如何討一個男人歡心，瞻望他的眼　

睛鼻子做人，難免出錯，馬屁拍在馬腳上。”　

喜寶的一舉一動都處在勖存姿的監視中，她沒有自由，非　

常寂寞。勖存姿甚至殺了喜寶的暖昧男友，喜寶的母親也因她而　

死。一切都在勖存姿的掌控中，勖存姿就像一個看得見的上帝，　

主宰喜寶的一切，高興與不高興都深深地影響著喜寶的生存。　

在寂寞和恐懼中，喜寶開始反思現有的生活和處境。　

“只是我也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人，跟勖聰慧一樣并無異　

樣，我是怎么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呢？競靠出售自尊為生。究競是勖存　

姿的錢多，抑或是我的自尊多？在未來的日子里，這個問題可以得到　

揭露。”　

“自小到大我只知道錢的好處。我忘記計算一樣。我忘記我也　

是一個人，我也有感情。”　

現有的生活，金錢可以買來酒林肉池，卻很難買來快樂和　

愛。喜寶看著出家的宋家明，反思道：　“我們對宗教總是向往　

的，向往死后可以往一個更好的世界，西方極樂，我們渴望快　

樂。愛是帶來快樂最重要的因素，我們因此又拼命追求愛，一點　

點影子都是好的。”　

?

文藝評論?　大眾文藝　

《文心雕龍神思》篇解讀　

陽輝軍　（湖南科技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４１１２０１）　

摘要：《神思》為《文心雕龍》創作論的首篇，是對于藝術構　

營養，寫下一篇篇膾炙人口的名篇，并深深影響了中國古代文人　

思活動的論述，所謂“馭文之首術，謀篇之太端”。它所提出的“神　

的價值追求取向。如《蘭亭集序》中對人生的探討，顏真卿《祭　

與物游”的構思活動，初步總結了形象思維的基本特點我們從介紹　

侄文稿》、歸有光的《項脊軒志》對“情”的闡釋等，均與《神　

《神思》出發，評價了歷代著名學者關于《文心雕龍》中神思含義的　

思》中人與自然的關系的闡述息息相關。《神思》指導了中國古　

理解，并指出了《神思》篇的局限性，以此起到拋裝引玉的作用。　

代文論的發展。韓愈的“不平則鳴”，湯顯祖的“唯情論”以及　

關鍵詞：《文心雕龍》；神思；解讀　

公安派的“性靈說”，李蟄的“童心說”，王國維“意境”等等　

理論的提出，均與《神思》一脈相承，可以從中找到影子。　

一

、

《文心雕龍》及其《神思》篇簡介　三、《神思》篇的局限性　

《文心雕龍》是我國文學批評領域一部重要的代表性著作，　從今天的角度出發，結合中西方文學發展歷程，　《神思》篇　

它誕生于我國南朝時期，由著名文學理論家劉勰精，Ｏｉｌ作而成。　是具有一定局限性的。《神思》篇可以很好地指導散文創作，詩　

它由總論、文體論、創作論、批評論和作家論等部分組成，系統　

歌創作等，對于各類長篇小說、報告文學等則顯得心有余而力不　

性的闡述和總結了歷代文論中關于文學創作各方面的問題。由于　

足。也就是說，其中一個最大的局限性在于，它不能很好地指導　

它邏輯嚴密，所涉內容方方面面，以“體大慮周”著稱于世，至　當代應用體文章寫作的發展。應用文體是國家機關、企業、事業　

今仍發揮著極其重要的影響力，對于指導當代創作以及文學理論　單位、社會團體、人民群眾用于工作、學習、生活等方面，直接　

的發展具有重要的啟示和意義。　

為現實生活服務，具有實用價值、慣用格式的一類文章的總稱。　

《神思》篇是《文心雕龍》的第二十六篇，是一篇講述作　

目前我國的文學或多或少朝實用化方向轉型，這是時代和大趨勢　

家創作的文章。它強調作家在進行創作時，要進行充分的藝術構　的必然。古時的文學作品可以“馳騁雕鐫，無所不至”，多得是　

思。　《神思》首先提出文章創作時要進行充分的藝術想象，思接　天馬行空的想象。而應用記實的文章和政府公文，是“決不可失　

千載，謀篇布局，然后探討了藝術想象的特征、關鍵，接著又從　體的”的。目前的應用體寫作，完全遵照～定的套路和格式，與　

創作過程、作家天賦、作品修飾三個角度進行論證，最后做出結　

《神思》篇強調的藝術構思藝術想象完全不同。當下人注重時間　

論總結全文。　《神思》論述的是文學創造的整個過程，想象和文　與效率觀念，對于文學中天馬行空般想象略顯多余，所以有時候　

思，文思和表達，語言和意象的關系。它所提出的“神與物游”　文學創作也有必要用言簡意賅來表達，過度的想象與構思，則顯　

的構思活動，初步總結了形象思維的基本特點，是古代文論中比　

得“矯情”得多。而這樣一種“矯情”，隨著時代的發展，于個　

較全面而系統地論述藝術構思的一篇重要文獻。　人是沒有什么裨益的。一旦應用于這類文章寫作，有時候過于強　

二、“神思”的理解差異及《神思》篇對歷代詩文創作的指　調《神思》，就會產生過猶不及的效果。　

導意義　因此，從今天來講，我們關于“神思”可以這樣理解：刪繁　

關于《文心雕龍》中神思含義的理解，學術界歷來存在著　就簡，盡量去想象觸及描繪和揭露事物的本質與核心，而對于虛　

分歧，賀天忠先生在《神思新探：獲得靈感時的文思》一文中，　

構、想象、與事物毫無關聯的一類意向則不要過多闡述。按照康　

歸納了六種有代表性的觀點：Ｉ．藝術想象活動說，以郭紹虞、王　德的觀點，我們只能盡可能認識事物的現象，而對事物的本質則　

元化、葉朗、李澤厚、劉綱紀等為代表；２．“文思”或“藝術構　

永遠無法認知。我們只能無限靠近它，卻永遠無法達到它。從這　

思”說，以張文勛、牟世金、繆俊杰、祁志祥等為代表；３．藝術　角度出發，我們可以將文章創作比喻成一個球：里面是核，Ｏｆｎ本　

構思為主，包括想象、靈感等因素說，以張少康、陳思苓、周振　質，周圍是與之相關的現象，最外層的是外部環境。我們強調的　

甫、郭晉稀、王運熙、魯文忠等為代表；４．形象思維說，以王達　是一個“度”，并不是說創作需要徹底拋開想象。我們需要靠近　

津等為代表；５．精神活動說，以趙仲邑等為代表；６．靈感想象等　

核心與本質，而過多強調外部環境則廢話和多余。　

同說以朱廣賢等為代表。學者出于研究角度不同，可以說，上述　

觀點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個人比較認同藝術構思的說法。　

參考文獻：　

《神思》一出，對后世的文章創作影響巨大，并且成為歷　

【１］童慶炳．《文學理論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６．　

代詩文寫作理論的濫觴之源。無數詩文創作者從《神思》中汲取　

【２］徐光社．《文心雕龍研究論文選（下卷）》．齊魯書社，１９９８　

至此，我想小說的最終取向已經很明顯。在金錢、尊嚴、　

鋪墊、渲染，他們要求直接地、快速的小說消費。　

青春的較量中，金錢最終是敗下陣來。當一個人的基本溫飽解決　

后，無限多地金錢也許會帶來占有感和滿足感，但卻不能帶來幸　

福、快樂、愛的疊加。　

注釋：　

小說是直陳型，幾乎沒有環境、情節的渲染、鋪墊，完全是　

１亦舒．喜寶【Ｍ】新世界出版社，２００７：６４　

“裸奔”式，直奔主題式。主人公的所思所想直接暴露。僅有的為　

２．亦舒．喜寶［Ｍ】．新世界出版社，２００７：３５　

數不多的抒情段落如：“劍橋的哭泣楊柳尚在飄拂，并沒有發覺天　

氣已經很涼了，細雨微微下在河中，點點漣漪在水中微揚。”句式　

幾乎是斷句，快速行進中的鼓點式短句。這與香港快餐化的小說閱　

作者簡介：　

讀市場有關。生活節奏太快，讀者沒有時間慢下來細細品味小說的　

孫詣芳，助教，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世界華文文學。　

４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