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兔子_的生活和寓意探幽_論厄普代克的_兔子_四部曲_羅長斌

2024年3月30日發(作者：如何低碳生活)

　　　　重慶)　　　　　　　　　　　　　　　　　　　　1997年第2期(總第64期)

34

四川外語學院學報(

○羅長斌　錢滿素

“兔子”的生活和寓意探幽

———論厄普代克的“兔子”四部曲

厄普代克是一位平凡而獨特的美國當代作家。作為同代人中最有天賦的創作家,

【提要】　

他在38年的漫長創作生涯中成果豐碩,尤其是兔子四部曲的藝術成就最為突出,它橫貫于他的創

作盛年。由于早年深厚的知識積累和受存在主義哲學的影響,他在四部曲中以極精細的筆觸將意

識流、荒誕等與現代生活融為一體,增加了作品的可讀性和藝術性。他圍繞討論性愛的地位及宗

教的價值這一主題以悲劇性的事件來揭示矛盾沖突的劇烈,從而深化了作品的主題,并最終達到

了探討人類一般處境和人性一般特點的目的。

【關鍵詞】　

厄普代克　兔子四部曲　美國夢　悲劇

一

約翰·厄普代克自1958年發表第一部小說以來,已經出版了16部長篇小說、5部詩集、10

部短篇小說集、4本厚厚的文學評論集、一部戲劇、4部兒童作品,以及無數尚未結集出版的評

論、演說和采訪錄。在38年的文學生涯中創作了如此豐厚的作品正是他一生辛勞的最佳報

償,而兩次榮獲普利策獎、兩次榮獲國家圖書獎及一次全國書評家協會獎則確立了他在當代文

學界的重要地位,使他成為同代人中最富天賦的嚴肅作家之一。

厄普代克于1932年3月18日出生在賓夕法尼亞州。其父原是工人,失業后幾經周折終

于在家鄉鎮上當了一名中學數學教師,此后兼任平信徒傳道師,未授神職。其母頗有文學修

養,常以創作自娛。作為獨子,厄普代克至少從兩個方面在相對困難的環境中受惠于父母:其

一,父親的中等經濟收入和地位使他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更使他有上哈佛大學的可能,從

而為日后創作奠定了厚實的文化基礎;其二,父母兩人的智慧,特別是母親對藝術的酷愛對他

的影響頗深。在自傳《山茱萸樹:童年回憶》中,他以驚人的記憶和優美眷戀的筆調再現了他童

年和少年時代的生活,從一個孩子的眼光和心理描繪了小鎮的風土人情,以及那少年的覺醒,

他終生迷戀的三大秘密:性愛、宗教和藝術。在《馬人》中,他更是以富有藝術魅力的筆觸描述

了一個15歲的男孩彼得(以他為原型)對其父凱德威爾(一位教師,以作者之父為原型)3天教

師生活的細致觀察和感受。母親的影響是他愿意獻身藝術創作的潛在情結。然而,最終改變

并決定了他前途的卻是一個奇特原因:他6歲時因患麻疹而留下的牛皮癬病。他在1989年出

版的自傳《自我意識》中首次向讀者披露了這個秘密,并把他許多選擇的根本原因歸于皮膚病。

他認為當作家只需通過作品和外界接觸就可避免和公眾見面可能產生的不安和難堪。看來,

他終身承受的精神痛苦和壓力非常之大,于是被壓抑的感情就通過創作出大量的書稿發泄了

出來。

　　　四川外語學院學報(重慶)　　　　　　　　　　　　　　　　　1997年第2期(總第64期)　　　　

35

《兔子,跑吧》在1960年一經問世,厄普代克就作為一名文學創作者而獲得承認。從此,他

每部作品的出版問世都受到美國主要雜志的評論和研究。他和約翰·契弗、塞林格等人同屬

“紐約人”派,關注的題材大都是描寫市郊中產階級的生活,文風細膩而略帶嘲諷。但是他的創

作實踐顯然超越了這個具體派別,從而成為一位頗具獨特風格和表現題材新穎的當代作家。

他在《拾零》中寫道:“中產階級的家庭風波、對思想動物說來如謎一般的性愛和死亡、作為犧牲

的社會存在、意料之外的歡樂和報答、作為一種進化的腐敗———這些就是我的主題。”

②

中產階

級的祖先是英國清教徒,他們有權有勢,擁有中等收入,居住在中等規模的居室里,代表著美國

社會的道德觀和價值觀。當這個階級正日益喪失其往日的權力,當往日的生活信念和生活方

式無法作為美國文化的標準內容時,他就注視著、研究著這個階級的生活變化,并用頗具藝術

性的筆觸把人們私生活中那騷動不安的情緒描述成為該階級衰亡的重要癥狀。他把小說人物

置身于白人城鎮或郊區,讓他們生活在物質上豐裕而精神上痛苦的環境之中。通過他們,厄普

代克試圖提供美國當代生活那色彩繽紛的畫卷,探索人類天性中讓人憂傷的成分,以揭示社會

生活的奧秘。

二

歷時30年才創作完成的兔子四部曲是厄普代克天才和智慧的集中體現。《兔子,跑吧》的

故事發生在1959年3月至6月。哈里上中學時是該縣的籃球名將,他高中畢業時因朝鮮戰爭

爆發而應征入伍,駐守在得克薩斯州,一個物質豐富而文化貧乏之地。此次服兵役的直接后果

是他失去了女友,失落、不幸、找不到中意的工作、也尋不著中意的女人,結果卻在毫無準備的

情況下,和已懷孕三個月的情人簡妮絲結了婚。這個來自富裕家庭的女人從此就成了他終生

難以擺脫的障礙之一。美國政府發動的侵朝戰爭和妻子那富家子女的本性成了他一生災難的

重要根源,然而,他又不能像別的受壓迫者那樣大膽地反抗命運的捉弄或對抗政府,結果只能

以非常柔和的方式去采取逃避態度,但災難仍難以避免。在該書以及隨后的三部書中充滿了

象征和意象,從而增加了對小說進行多種解讀的可能性。在哈里多次進行的探索中,他整個一

生的生活及其信仰都得到了充分展現。他只有一種天賦,那就是強調生命本身的重要,因此他

一方面惋惜生命的失去,另一方面為滿足自己生命的需要而去追求。他的感覺靈敏,卻對客觀

世界,對真、善、美、假、丑、惡僅有直覺的認識,缺乏將之深化所必需的知性和理性。唯其如此,

這個人物才符合他的知識基礎和階級地位,才不具備行大善大惡的本領,并和那些整日謀算他

人的有知識、有地位、有權力的中產階級人士劃清界限;二者從思想上、行動上難以融合就成為

不可避免的事實。

《兔子歸來》的故事發生在1969年7月16日至9月底。作者在前部書中把50年代通用

的收音機廣播引入書中,以使主人公的生活和時代緊密連接起來。在這部書中,作者又使60

年代風行的電視成為主宰全書情緒的媒介,以便更好地展示社會生活的變遷對個人生活的重

大干預和影響,從而把個人悲劇和社會、政府掛起鉤來。哈里歸來后即在一家小印刷廠和父親

一道當排字工,他妻子與在其父車行里當推銷員的希臘裔男子查利私通。隨后,黑人同事介紹

哈里認識了離家出走流浪的白人姑娘吉爾。幸運的是,這個代表著一種新文化的吉爾給死氣

沉沉的哈里家帶來了安寧、快樂和幸福。她不僅幫助恢復和確立了哈里對生命的信念、對良知

的追求,也使13歲的兒子納爾遜體驗到了家庭的樂趣、增長了見識。隨著黑人逃犯斯基特的

到來,他們展開了一系列的討論及讀書活動以教育哈里懂得黑人在歷史上所遭受的壓迫,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