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上帝
威爾伯福斯主教站起來,以一種嘲弄的口吻,炫耀、滔滔不絕地向我們闡述進化論思想空洞無物。然后,帶著一種傲慢的微笑,轉向自己的對手(赫青黎),說他懇請知道,究竟是從祖父一邊還是祖母一邊,對手宣稱自己是猴子的后代?……
無論這段對1860年6月30日英國自然科學協會牛津會議的敘述是真是假,它的象征意義遠大于其實際意義。人類歷史從這篇《物種起源》導言開始,翻開了嶄新的一頁。那是對上帝的叛離與挑戰的漫長而艱辛的過程。
哥白尼、達爾文、弗洛伊德分別從夭文學、生物學和心理學角度給人類的那喀索斯(自戀)情結以沉重打擊。我以為其中以達爾文的抨擊尤為有力。他以嚴謹的態度與大量實質性證據,支撐起自然選擇理論,其精神體現在兩本主要著作―《物種起源》和《人類起源及其性的選擇》中。這樣一來就令人信服地用一雙代表時間的漫長與選擇的偶然性的自然之手,將原本自傲地呆在上帝創造頂點的人類一把揪了下來,為此,他已經受了來自無數虔誠衛教者的猛烈攻擊。作為第一個走出神學迷霧并比較清晰地看清自身面目(有時甚至是狠瑣與自卑)的人,達爾文無疑具備了超凡的毅力和勇氣。
誠然,達爾文的理論尚有許多缺點和漏洞,這給后來的質疑者與反攻者提供了機會。我卻相信,作為一種首先打破權威與世俗禁錮的理論,它本身就代表了敢于自我否定、自我完善發展的開放態度和反叛精神。因此,當法國古生物學家P. T. de Chardin提出的有神論進化論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精神為之一振。這與對觀點本身的贊同與否并無多大關系。問題的關鍵在于一種對思想的清新氣息與廣闊無垠的理論空間的渴求與冀盼。我想,這個世界的魅力所在就是其無限的可能性,能夠隨時在你碎不及防時給你一陣傾盆大雨或一聲晴天霹靂,無論你喜歡與否。
這就是我讀完這篇文章后的感覺,它就是那道劃破黑暗的閃電,但是,它閃耀至今。可能,仍將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