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河南曾廣泛流傳的大鼓書《殺七口》講述的是晚清一樁兇案
文/尤磊
【作者簡介】尤磊,筆名歸去來,駐馬店市作協(xié)會員。喜歷史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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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人割了王室的麥子,周桓王真心傷不起。公元前715年,他不顧周公黑肩的反對,任命虢公忌父為右卿士,鄭莊公貶為左卿士。以前卿士是不分左右的,現(xiàn)在呢,按照以右為上的慣例,鄭寤生成了政府二把手。
這年秋天,在齊僖公的調(diào)停下,鄭莊公隨齊僖公一起朝見周桓王,鄭重地道了歉,表態(tài)服從于王室管理。
牛什么牛,天威之下誰敢不低頭?周桓王腰板挺得倍兒直。
公元前712年,周桓王玩了一招空手套,把本屬蘇子國的十二邑交換了鄭國的四個邑。鄭莊公不傻,拿一片蠻荒之地來換我的沃壤肥田,看起來數(shù)量上我還賺了便宜,這孫子太聰明了。給!再滿足他一下下。
這下,周桓王膽更肥了,蘇子國地盤大著呢,有本事他搶去啊。蘇子國是蘇妲己她老爸的地兒,正經(jīng)地經(jīng)過周武王蓋章首肯的,我就不信老鄭他敢明搶,搶不到那就怨不得我了。
其實這里面有隱情。周王東遷,納蘇子國為附庸。近來,蘇子有些不大聽招呼,所以,周桓王才拿它來交換,有敲山震虎的意思。鄭伯若不答應(yīng)那是他不明事理,他若答應(yīng)那就吃了啞巴虧。
一石二鳥,這計策太高明了!周桓王一激動,又下了一道詔令,他把鄭莊公的左卿士也擼了,且派出使臣宣示列國。打人家一巴掌,還拿大喇叭吆喝,周桓王做得那叫一個絕。
鄭莊公徹底忍不下了。怎么辦,難不成還去偷人家糧食?惹不起躲得起,他硬是來了一個五年不朝。
宋國不朝,你假王命打人家一個屁滾尿流。楚國那么牛,年年還送兩把茅草呢。作為王室前卿士,你他媽盡然五年不朝,這不打我臉嗎?周桓王越想越生氣!
公元前707年,周桓王親任主將,以王命招陳、蔡、衛(wèi)四國聯(lián)軍攻鄭。衛(wèi)國就不說了。陳國公子佗篡位,正想向王室靠近,求一個說法。蔡國呢,一直與陳國共進(jìn)退。其他國家也招了,人家根本沒反應(yīng)。恭維江河日下的周室,那就是得罪了冉冉升起的鄭國,誰也不比誰傻多少。
打還是不打?打敗還是打勝?若是勝,達(dá)到什么程度?三個問題很快便擺在了鄭國君臣面前。
天子親征,在列國看來那鄭國肯定有不可饒恕之罪,道義上先就輸了一層。若再屈膝投降,即使社稷不滅,那在國際上也從此失去了發(fā)言權(quán),這是鄭莊公不愿看到的。
打是必須的,不但打還要打勝。至于程度,好多事情是不可控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鄭桓公、鄭武公、鄭莊公是鄭國開國后的三代君王,被鄭氏后裔尊為“鄭氏三公”)
公子突出了一招:我探了聯(lián)軍陣勢,虢公林父(大概是忌父之子)為右軍帥,將蔡、衛(wèi)之兵。周公黑肩為左軍帥,將陳兵。桓王自統(tǒng)中軍,左右策應(yīng)。陳佗殺君新立,國人不附,吾右軍當(dāng)先犯陳師,陳師必然奔竄。再令左軍直奔蔡衛(wèi)聯(lián)軍,蔡衛(wèi)聞陳敗,必不敢當(dāng)。然后三軍合攻王師主力,萬無不勝。
一句話:先以主力攻擊烏合,再合兵攻其主力。這些軍事思想現(xiàn)在看起來很簡單,在當(dāng)時就是計謀,君子不屑為之的。偏偏這些小伎倆很實用,可見,與時俱進(jìn)很重要。
鄭莊公大喜,遂以太子忽將右軍,祭足將左軍,自領(lǐng)高渠彌、原繁、瑕叔盈、祝聃等將中軍。左軍、右軍皆精選雄兵良卒,那意思,務(wù)必一擊功成。
高渠彌道:此番交戰(zhàn),許勝不許敗,臣請獻(xiàn)“魚麗之陣”。
鄭莊公急道:快說,快說,若有致勝法寶,寡人無不用之。
自古戰(zhàn)爭,戰(zhàn)車在前,步卒遙居于后,戰(zhàn)車逐北則步卒潰散。魚麗之陣者戰(zhàn)車前導(dǎo),步卒于左右后三面緊隨掩護(hù),如魚群跟從頭魚,是為“魚麗”。車兵傷一人,步卒即補(bǔ)之,同時進(jìn)退,有進(jìn)無退,如此則車伍協(xié)同,攻防靈活,易勝難敗。
戰(zhàn)士戰(zhàn)士,在那個年代,不是“士”的身份就登不上戰(zhàn)車。撒開腳丫子跑的叫步卒,士農(nóng)工商,步卒來源于農(nóng)民,工商連步卒都做不成。高渠彌這一招狠,優(yōu)秀的步卒可以登上戰(zhàn)車了,無疑于將周禮撕開了一條口子,標(biāo)準(zhǔn)的軍事改革。
鄭莊公毫不遲疑,擊節(jié)大贊:好!
(繻葛之戰(zhàn))
一時之間點兵下去,到繻(rú)葛(河南長葛北)與王軍對壘。隨著宋、鄭修好,此時長葛已重回鄭國手中。
按照周桓王的意思,天子親征你老鄭立馬投降便是了,竟然出師抵?jǐn)常瑺斂扇虒O子不忍。
春秋早期,戰(zhàn)爭大多是中軍之戰(zhàn),以中軍勝敗定輸贏。周桓王怒不可遏,便欲親自出馬找鄭莊公廝殺,鄭國中軍卻毫無動靜。難不成,鄭寤生那個老家伙害怕了?周桓王也無暇分析,只教軍士連聲罵戰(zhàn)。
時已過午,突然,鄭營鼓聲如雷,大纛齊揮。王軍罵得口干舌噪,筋疲力竭,瞬息之間鄭兵已沖到眼前。
太子忽殺入左軍,陳兵原無斗志,即時潰散,周公黑肩阻遏不住,大敗而走。祭足殺入右軍,蔡衛(wèi)二國見陳軍已敗,更無戰(zhàn)心,各自覓路奔逃。周桓王正心驚肉跳之際,太子忽、祭足已聯(lián)軍殺來,又有祝聃、原繁從后包抄,一時之間,殺得王軍車傾馬斃,將隕兵亡。
周桓王傳令速退,親自斷后,且戰(zhàn)且前行。
卻說祝聃識得那繡蓋之下定是周王,一箭射去,正中桓王左肩,正欲乘勝追擊,鄭國中軍傳來鳴金之聲。原來,鄭莊公見祝聃射中了周王,擔(dān)心局面不可收拾,急忙傳令收兵。
王師就這么敗了,可謂一敗涂地。天子也被人家射傷了,看那意思,若非離得遠(yuǎn),說不定就一箭穿心了。還侈談什么“受天有大命”,“天子輔有四方”,威信掃地啊!
當(dāng)天夜里,祭足帶齊牛羊、絲帛、軍糧等物百余車至周王大營,顯是道歉來了。打一巴掌給一棗,鄭莊公還算夠意思。
鄙國君臣不忍社稷隕落,勒兵自衛(wèi),不料冒犯王躬,寡君不勝戰(zhàn)栗觳觫。謹(jǐn)遣陪臣待罪轅門,敬問無恙。些微貢物,聊充軍資。惟天王憐而赦之!
一番話有理有利有節(jié),周桓王來不及品評,心里正窩火呢。
虢公林父代答道:寤生既已知罪,當(dāng)從寬宥。
周桓王心道:些微貢物,還不都是寡人敗退時拉下的,這不是拿老王的拳頭打老王的眼嗎?可是這話說不出口,丟人!
慢著,射我那人呢?
噢,那不長眼的已被我君侯敕令自殺了。
這還差不多,桓王滿意地點了點頭。
周王大敗虧輸,沒有國家吊問,大家都當(dāng)他是空氣。
鄭國大勝班師,屁股還沒坐熱,齊使來報山戎伐齊,鄭莊公派出太子忽與高渠彌救援,這便引出了另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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