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資料

《山海經(jīng)》神話的分類考察(上)

《山海經(jīng)》被稱為“神話之淵府”，蘊(yùn)含著豐富的神話資料。我們將《山海經(jīng)》神話資料稱之為“《山海經(jīng)》神

話”。由于《山海經(jīng)》資料來自荒古,其中神話素材便成了后世許多神話的源頭.因此,把“《山海經(jīng)》神話”稱之為文化

寶庫(kù)是當(dāng)之無愧的.

神話有狹義、廣義之分，“《山海經(jīng)》神話”指的是廣義概念的神話，它包括狹義神話和“潛神話”，以及早期

的仙話、傳說。神話應(yīng)具備兩個(gè)基本要素，即“神祗”和“故事情節(jié)”，本文把具備上述基本要素的稱之為狹義神話，

對(duì)于那些只提神祗而無簡(jiǎn)單故事情節(jié)的則只稱“神祗”；由于這些歸入神祗類的材料大多成為后世創(chuàng)作神話的素材，因

而稱之為“潛神話”或“準(zhǔn)神話。”

神話的分類方法也有多種，為了研究方便，本文將“《山海經(jīng)》神話”分為天象神話、洪水神話、動(dòng)植物神話、

神祗神話、氏族神話、殊方神話、英雄神話等七類。

1)天象神話

《山海經(jīng)》天象神話又可再分為日月星辰神話，極地神話和風(fēng)雷電神話三個(gè)亞類。

十日并出和羿射日見于《山海經(jīng)》。《海外西經(jīng)》云：“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羿射九日據(jù)稱系堯所指派，

《錦繡萬花谷》前集卷5引《莊子疏》中有“《山海經(jīng)》：堯十日并出，使羿射九日”等語(yǔ)，但今本無此記載。《海內(nèi)

經(jīng)》又有“帝俊賜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國(guó)”，似乎羿射日又為帝俊之所派遣。羲和浴日見于《大荒東經(jīng)》“有女子名羲

和，方浴日于甘淵，羲和者，帝俊之妻，是生十日”。常羲生月浴月見《大荒西經(jīng)》“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

月十二，此始浴之”。羿射日神話又引出羿請(qǐng)不死藥于西王母。不過，《海內(nèi)西經(jīng)》只稱“昆侖虛北”“西王母梯幾

而戴勝”，而所記“昆侖之虛……非仁羿莫能上岡之巖”沒有明確指出西王母賜藥之事。郭璞《山海經(jīng)圖贊》交代了羿

得不死藥于西王母：“萬物皆見，人生如寄，不死之樹，壽蔽天地，請(qǐng)藥西姥，烏得如羿。”羿得不死藥后其妻嫦娥竊

食而奔月。射日奔月神話成為后世文學(xué)創(chuàng)作使用頻率很高的題材。如《搜神記》卷14云：“羿請(qǐng)無死之藥于西王母，

嫦娥竊之以奔月。將往，枚筮之于有黃。有黃占之曰：‘吉，翩翩歸妹，獨(dú)將西行。逢天晦芒，毋恐毋驚，后且大昌。’

嫦娥遂托身于月，是為蟾蜍。”《說郛》三十二《三佘帖》則所言稍異：“嫦娥奔月之后，羿晝夜思惟成疾。正月十四

夜，忽有童子詣宮求見，曰：‘臣，夫人之使也，夫人知君懷思，無從得降。明日乃月圓之候，君宜用米粉作丸團(tuán)，團(tuán)

如月，置室西北方，呼夫人之名三夕可降。’如期果降，復(fù)為夫婦如初。今言月中有嫦娥，大謬，蓋月中自有主者，乃

結(jié)璘，非嫦娥也。”《山海經(jīng)》也載有星辰神話素材，如《海外南經(jīng)》有云：“要之以太歲。”后世有關(guān)太歲星的神話

也不少。

《山海經(jīng)》極地神話有《海外北經(jīng)》所記燭陰，《大荒北經(jīng)》所記燭龍等處。《山海經(jīng)圖贊》亦云：“天缺西北，

龍銜火精。氣為寒署，眼作昏明。身長(zhǎng)千里，可謂玉神。”《山海經(jīng)》極地神話后世也有闡發(fā)，如《神異經(jīng)·西北荒經(jīng)》

有云：“西北荒中有二金闕，高百丈。金闕銀盤圓五十丈，二闕相去百丈，上有明月珠，徑三丈，光照千里。中有金階，

西北入兩闕中，名曰天門。”

《山海經(jīng)》記載了四方風(fēng)神之名，《大荒經(jīng)》稱“東方曰折（析）”，“南方曰因乎”，西方“名曰石夷”。《山

海經(jīng)》所記雨神稱應(yīng)龍。與雨神對(duì)應(yīng)的是旱神，稱女魃。應(yīng)龍和女魃還被引入黃帝與蚩尤之戰(zhàn)中，足見此神話已開始?xì)v

史化。旱魃神話對(duì)后世創(chuàng)作影響頗大，如《神異經(jīng)·南荒經(jīng)》云：“南方有人，長(zhǎng)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fēng)”，

“所之國(guó)大旱。一名格子，善行市朝眾中，遇之者投著廁中乃死，旱災(zāi)消。”

2）洪水神話

洪水神話是東西方神話文化中的重要部分，可見古先民和洪水進(jìn)行著長(zhǎng)期的斗爭(zhēng)。隨著社會(huì)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和人口

滋長(zhǎng)，人們逐漸從丘陵山地走向“卑濕之野”的平原。于是，治水成為古代人民與自然斗爭(zhēng)的主要內(nèi)容。

《山海經(jīng)》洪水神話包括鯀竊息壤，共工振滔洪水與禹殺共工，相繇（柳），禹子啟（開），河伯馮夷等幾個(gè)部

分。關(guān)于鯀竊息壤，《海內(nèi)經(jīng)》云：“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鯀于羽郊。鯀復(fù)生禹。

帝乃命禹率布土以定九州。”《山海經(jīng)》雖未直接記述共工振滔洪水，卻對(duì)禹殺共工及其臣相繇（柳）事述之甚詳。論

者以為，共工與顓頊爭(zhēng)帝，怒而觸不周山，以至天下大水，故稱洪水，共即洪，洪水即共工振滔之大水。《大荒西經(jīng)》

記載了禹與共工之戰(zhàn)的遺跡“禹攻共工國(guó)山”。《大荒北經(jīng)》記載的禹殺相繇故事頗為生動(dòng)：“共工臣，名曰相繇，九

首，蛇身，自環(huán)，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原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禹堙洪水，殺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

其地多水,民可居也；禹堙之，三仞三沮，乃以為池，群帝是以為臺(tái)，在昆侖北。”禹治水還引出另一有趣神話：禹導(dǎo)水

開山，化為黃熊，其妻涂山女追而見之，驚而化作大石，石開而生啟。《中次七經(jīng)》“泰室之山”郭璞注：“即中岳嵩

山也，今在陽(yáng)城縣西……啟母化為石而生啟，在此山，見《淮南子》。”啟后來建立了夏王朝，其事跡也見《山海經(jīng)》。

《海外西經(jīng)》云：“大樂之野，夏后啟于此儛九代，乘兩龍，云蓋三層。左手操翳，右手操環(huán)，佩玉璜。”《大荒西經(jīng)》

亦云：“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兩青蛇，乘兩龍，名曰夏后開，開上三嬪于天，得《九辯》與《九

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開焉得始歌《九招》。”《山海經(jīng)》還有河伯神話。河伯為河神，河伯神話是洪水

神話的別支。《海內(nèi)北經(jīng)》云：“從極之淵，深三百仞，維冰夷恒都焉，冰夷人面乘兩龍。”郭璞注：“冰夷，馮夷也。”

馮夷即河伯。

《山海經(jīng)》洪水神話材料對(duì)后世創(chuàng)作有很大啟示作用。如《風(fēng)俗通》云：“秦昭王使李冰為蜀守，開成都縣兩江，

溉田萬頃。神須取女二人以為婦。冰自以女與神為婿，徑至祠勸神酒，酒杯譫譫，因厲聲責(zé)之，引忽不見。良久，有兩

蒼牛斗于江岸。有間，輒還，流汗謂官屬曰：‘吾斗疲極，不當(dāng)相助耶？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綬也。’主薄刺殺北面者，

江神遂死。”與李冰斗河神相似的還有西門豹治鄴嚴(yán)懲二女巫的故事，都是由河伯神話發(fā)展而來。

3）動(dòng)植物神話

動(dòng)植物神話包括動(dòng)物神話和植物神話。《山海經(jīng)》動(dòng)物神話十分豐富，重要的有蠶馬、巴蛇、精衛(wèi)、畢方、鳳凰、

視肉、麒麟等。

蠶馬神話出自蠶桑業(yè)。我國(guó)為古絲綢國(guó)，有關(guān)桑蠶的神話也很多，《山海經(jīng)》也有這方面的材料。如《北次二經(jīng)》

“洹山”條稱“其上多金玉、三桑生之，”《中次十一經(jīng)》“宣山”條稱“其上有桑焉，大五十尺，其枝四衢，其葉大

尺余，赤理黃華青拊，名曰帝女之桑。”至于《海外北經(jīng)》所稱“歐絲之野，在大踵東。一女子跪據(jù)樹歐絲”則與蠶馬

神話更近。蠶馬神話在《搜神記》、《中華古今注》、《原化傳拾遺》、《墉城集仙錄》等書中得到充分發(fā)揮。如《太

平廣記》卷479引《原化傳拾遺》云：“蠶女者，當(dāng)高辛帝時(shí)，蜀地未立君長(zhǎng)，無所統(tǒng)攝。其人聚族而居，遞相侵噬。

蠶女舊跡，今在廣漢，不知其姓氏。其父為鄰邦掠去，已逾年，唯所乘之馬猶在。女念父隔絕，或廢飲食。其母慰撫之，

因告誓于眾曰：‘有得父還者，以此女嫁之。’部下之人，唯聞其誓，無能致父歸者。馬聞其言，驚躍振迅，絕其拘絆

而去。數(shù)日，父乃乘馬歸。自此馬嘶鳴，不肯飲吃。父問其故，母以誓眾之言白之。父曰：‘誓于人，不誓于馬。安有

配人而偶非類乎；能脫我于難，功亦大矣，所誓之言，不可行也。’馬愈跑，父怒，射殺之，曝其皮于庭。女行過其側(cè)，

馬皮蹶然而起，卷女飛去。旬日，皮復(fù)棲于桑樹之上。女化為蠶，食桑葉，吐絲成繭，以皮被于人間。父母悔恨，念之

不已，忽見蠶女，乘流云，駕此馬，伺衛(wèi)數(shù)十人，自天而下。謂父母曰：‘太上以我孝能致身，心不忘義，授以九宮仙

嬪之任，長(zhǎng)生于天矣，無復(fù)憶念也。’乃沖虛而去，今家在什邡、綿竹、德陽(yáng)三縣界。每歲祈蠶者，四方云集，皆獲靈

應(yīng)。宮觀諸化，塑女子之象，披馬皮，謂之馬頭娘，此祈蠶桑焉。”

上古生態(tài)環(huán)境優(yōu)越，巨蛇廣為分布，故而神蛇、蛇神多見于世界各地神話之中。巨蛇神話在《山海經(jīng)》中多次出

現(xiàn)。如《海內(nèi)經(jīng)》“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即為一例。后世的巨蛇害民，英雄除害的神話故事題材的開拓當(dāng)與巴蛇

食象神話啟發(fā)有關(guān)。

精衛(wèi)神話始見于《山海經(jīng)》。《北次三經(jīng)》“發(fā)鳩之山”條云：“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衛(wèi)，

其鳴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wèi)。常街西山之木石以堙于東海。”精衛(wèi)神話

到《述異記》時(shí)有了一些發(fā)揮，增加了“偶海燕而生子”的情節(jié)。

畢方在《山海經(jīng)》中是一種神鳥災(zāi)禽。不過，這一定性是逐步形成的。《海內(nèi)南經(jīng)》只稱此鳥神奇：“畢方鳥在

其東，青水西，其為鳥，人面一腳。”《西次三經(jīng)》“章莪之山”條所記有定性：“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偽火，”

《山海經(jīng)圖贊》所描繪的畢方鳥則已完全演化成不祥之鳥、兆火之鳥：“畢方赤文，離枝是柄，旱則高翔，鼓翼陽(yáng)景。

集乃災(zāi)流，火不炎正。”《山海經(jīng)》畢方神話也見于后世詩(shī)文之中，如《文選》載張衡《東京賦》薛綜注云：“畢方，

老父神，如鳥，兩足一翼者，常銜火在人家作怪災(zāi)。”《駢雅·釋鳥》亦稱“畢方，兆火鳥也。”

鳳凰是現(xiàn)實(shí)生活中不存在的鳥，其原型主要是孔雀。《山海經(jīng)》中多次出現(xiàn)鳳凰（皇）、鸞鳥，均屬吉祥之鳥，

帶有濃厚的神話色彩。如《南次二經(jīng)》記述的鳳凰紋彩與仁義禮德義聯(lián)系，“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

安寧。”《海內(nèi)經(jīng)》則稱鳳凰紋彩為仁義德順，“見則天下和”。《西次二經(jīng)》“女牀之山”條記“有鳥焉，其狀如翟

而五采文，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鳳凰吉祥鳥長(zhǎng)期是文學(xué)神話創(chuàng)作中使用頻率很高的題材，如《藝文類聚》卷9

0引范泰《鸞鳥詩(shī)序》有云：“（罽賓王）獲一鸞鳥，王甚愛之，欲其鳴而不致也，乃飾以金樊，飧以珍羞，對(duì)之愈戚，

三年不鳴。其夫人曰：‘嘗聞鳥見其類而后鳴，何不懸鏡以映之？’王從其意。鸞睹形悲鳴，哀響中霄，一奮而絕。”

視肉，郭璞注稱“聚肉形如牛肝，有兩目也；食之無盡，尋復(fù)生如故。”《山海經(jīng)》記視肉處很多，外國(guó)神話中

也有這一題材。視肉尋復(fù)更生這一情節(jié)后來又有發(fā)揮，如《神異經(jīng)·西北荒經(jīng)》云：“西北荒中，有玉饋之酒，酒泉注焉，

廣一丈，長(zhǎng)深一丈，酒美如肉，澄清如鏡。上有玉尊玉籩，取一尊，一尊復(fù)生焉，無天地休，無干時(shí)。右邊有脯焉。飲

此酒，人不生死，一名遺酒。其脯名曰追復(fù)，食一片，復(fù)一片。”

麒麟是現(xiàn)實(shí)中不存在的獸類，屬靈物之一，稱天獸。《山海經(jīng)》也記載了麒麟。如《海外西經(jīng)》云：“昆侖之虛……

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開明本為啟明，因劉歆校書時(shí)避漢景帝劉啟諱改作開，“明”為附加形容

詞。“啟”與“麒”音近，此開明神獸即麒麟。《說文》云：“麒，仁獸也。麋身牛尾一角，從鹿，其聲。”《論衡·講

瑞》：“麒麟，獸之圣者也。”麒麟和鳳凰一樣，也是后世文學(xué)神話創(chuàng)作中常用的題材。

《山海經(jīng)》植物神話較少，主要有瑤草、建木和扶桑。瑤草神話見于《中次七經(jīng)》，其“姑媱之山”條云：“帝

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為?草，其葉胥成，其華黃，其實(shí)如菟丘，服之媚于人。”瑤草神話后來演化成巫山女神神話，

《文選》江淹《雜體詩(shī)》注引《宋玉集》記楚襄王與宋玉遇瑤姬事，即本于此。巫山神女神話后來又分出一支云華夫人

神話。如《太平廣記》卷56“云華夫人”條引《集仙錄》云：“云華夫人，王母第二十三女，太真王夫人之妹也，名

瑤姬，受徊風(fēng)，混合、萬景、煉神、飛化之道。嘗東海游還，過江上，有巫山焉，峰巖挺拔，林壑幽麗，巨石如壇，留

連久之。時(shí)大禹理水，駐山下，大風(fēng)卒至，崖振谷隕不可制，因與夫人相值，拜而求助。即教侍女，授禹策召魄神之書，

因命其神狂章、虞余、黃魔、大翳、庚辰、童律等，助禹斫石疏波，決塞導(dǎo)厄……禹拜而謝焉。禹嘗詣之，崇巘之巔，

顧盼之際，化而為石。或倏然飛騰，散為輕云，油然而止，聚為夕雨；或化游龍，后為翔鶴，千狀萬態(tài)，不可親也。”

巫山神女、十二峰一直是文人樂道的典故。如《吳船錄》卷下記“（神女）廟有馴鴉，客舟將來，則迓于數(shù)里之外，后

直至縣下。船過亦送數(shù)里。人以餅餌擲空，鴉仰喙承取，不失一。土人謂之神鴉，亦謂之迎船鴉。”《蜀中名勝記》卷

22則云：“（巫）峽中有十二峰，曰望霞、翠屏、朝云、松巒、集仙、聚鶴、凈壇、上升、啟云、棲鳳、登龍、圣泉，

其下即神女廟。”

建木、扶桑神話在《山海經(jīng)》中也有記載。建木見《海內(nèi)南經(jīng)》：“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

其葉如羅，其實(shí)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又見《海內(nèi)經(jīng)》：“有木，青葉紫莖，玄黃黃實(shí)，名曰建木，百仞無

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實(shí)如麻，其葉如芒。大曍爰過，黃帝所為。”建木是供“眾帝所自上下”[1]的神木，后稱

天梯，扶桑又稱扶木、榑木。扶木見《大荒東經(jīng)》：“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葉如

芥。有谷，曰溫源谷。湯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于烏。”榑木見《東次三經(jīng)》，其“無皋之山”條

云，“南望幼海，東望榑木。無草木，多風(fēng)。”郝懿行注云：“榑木即扶桑。”扶桑后來又與蓬萊有關(guān)，《玄中記》云：

“蓬萊之東，岱輿之山，上有扶桑之樹。”蓬萊神話或稱蓬萊仙話，在《山海經(jīng)》中也有反映，《海內(nèi)北經(jīng)》云：“蓬

萊山在海中。”蓬萊后世又一直是神話、仙話創(chuàng)作的重要題材。如《海內(nèi)十洲記》云：“蓬邱，蓬萊山是也，對(duì)東海

之東北岸，周回五千里，外別有圓海繞山。圓海水正黑，而謂之冥海也。無風(fēng)而洪波百丈，不可得往來。上有九老丈人，

九天真王宮，蓋太上真人所居，唯飛仙有能到其處耳。”蓬萊幻景也得到古代學(xué)者的科學(xué)探究。宋人沈括《夢(mèng)溪筆談》

卷21有云：“登州海中，時(shí)有云氣，如宮室臺(tái)觀，城堞人物，車馬冠蓋。歷歷可見，謂之海市。后曰：蛟蜃之氣所為。

疑不然也。歐陽(yáng)文忠曾出使河朔，過高唐縣驛舍中，夜有鬼神，自空中過，車馬人畜之聲，一一可辨，其說甚詳，此不

具紀(jì)。聞本處父老云，二十年前嘗晝過縣，亦歷歷見人物，土人亦謂之海市，與登州所見，大略相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