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原則

論法律原則的作用

內容摘要：法律規則與法律原則都是法律的要素，法律規則具體明確，大部分案件

都以法律規則為依據。但是，社會生活中總有不確定性，某些明確的規則有時并不能完

全解決問題，這時，我們就需要運用到法律原則，在具體的案件中它具有積極的指導意

義。不僅如此，法律原則的作用貫穿法律制定、解釋、應用的全過程。

關鍵詞：法律原則法律規則

提到法律原則的應用就不得不說到美國紐約上訴法院1889年審理過的里格斯訴帕

爾默案：帕爾默是其祖父所立遺囑中指定的財產繼承人，因恐其祖父撤銷遺囑和為了及

早獲得遺產，帕爾默將其祖父毒死。后來帕爾默被其姑媽里格斯訴至法院。面對這一案

件，法官遭遇了一個難題：帕爾默能否依據該項遺囑繼承其祖父的遺產呢？因為根據紐

約州有關遺囑的法律規則，該項遺囑是有效的，帕爾默有權繼承其祖父的財產。可是這

樣的判決帶來的不公正結果會讓人產生這樣的疑惑：這不是無形中肯定乃至鼓勵犯罪行為

嗎？它違背了法律的正義原則。

那么讓我們來看看當時的法官做出了怎樣的裁決呢？法官并沒有依據有關遺囑的法

律規則來判決案件，而是依據普通法中的一項原則，即“任何人都不得從他的不當行為

中獲利”，做出了最終判決：作為兇手的帕爾默無權繼承其祖父的遺產。

從以上的案例中我們可以看出法律原則在法律中的重要作用，那么法律原則究竟在

法律中起著怎樣的作用呢？首先，我們有必要了解法律原則與法律規則的區別所在，因

為只有辨別了法律原則與法律規則的不同，才能更好的認識到法律原則在法律中的功能

和地位。法律規則、法律原則和法律概念是法律的三要素，其中，法律規則是指法律中賦

予一種事實狀態以明確法律效果的一般性規定，例

如，我國刑法規定：以營利為目的，聚眾賭博、開設賭場或者以賭博為業，處三年以下有

期徒刑、拘役或管制。由此可見，法律規則明確具體，可實施性強。而法律原則是指可以

為法律規則提供某種基礎或本源的綜合性的、指導性的原理或

準則。例如，里格斯訴帕爾默案中“任何人都不得從他的不當行為中獲利”這一原則，它

概括抽象但其他法律規則的應用卻不能違背它。從這可以看出，法律原

則是法律中的抽象的、基礎性的真理、原理，是其他法律要素的基礎、本源或出發點。

根據以上對法律規則和法律原則的意義說明，我們明顯認識到，法律原則是不同于

法律規則的存在，第一，不同于法律規則明確具體、可操作性強的特點，法律原則具有抽

象性，并不能直接運用于法律案件，而是要經過解釋以適用于案件；第二，美國法理學家

德沃金認為法律規則在使用時，是以完全有效或完全無

效的方式而發生作用，而法律原則卻并非如此，例如有時候兩條法律原則可以用于同一案

例中卻不會產生沖突和矛盾，法律原則的適用可以兼容和共存；第三，法律規則對權利、

義務做出了具體的分配，明確規定某一行為的可行或不可行，一條規定只適用與某個具體

的行為，它的適用范圍比較狹窄。而法律原則的覆蓋面則比較廣，占據指導性的地位，一

條原則可以調整某一個或數個行為領域，甚至涉及全部社會關系的協調和指引，比如法

律面前人人平等這一原則適用于一切法律活動。

的確，法律原則區別于法律規則，在實際處理案件時，法律規則是普通案件審判中

的主要依據，法官對法律規則及其重視，但是不能否認法律原則也有其特別的作用，就像

在里格斯訴帕爾默案中，法律規則并不能完全解決問題，正是由于法律原則的存在維護了

法律的價值和作用，沒有讓不公正的結果使人們對法律產生失望和疑惑的情緒。法律原則

的主要作用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法律原則對法律的制定、解釋具有指導性的作用，《法律正義論》的作者傅

鶴鳴在文中總結德沃金“原則立法論”，認為“原則”代表了法律傳統一貫秉持不渝而自

始至終加以實踐的道德價值，當然此道德價值不只是法官個人的道德價值，而是既有法

律之一部分，已被“制度化”，納入到法律體系中，已獲得法律的身份。可以這樣說法律

原則是長期社會生活中得到人們普遍認可的準則，也已獲得法律認定，制定具體的法律規

則時不能違背法律原則；此外，在具體復雜的案件中，如果法律的含義存在著做出多種解

釋的可能時，法律原則便又發揮作用了，我們依據法律原則對存在的解釋進行取舍，使之

能夠實現法律的作用和價值。

其次，當法律規則存在矛盾、缺陷或不足時，法律原則可以作為判案的依據，起到

拯救法律規則錯誤和填補法律漏洞的作用，社會關系具有復雜性和多變性，有些法律在實

際應用中勢必會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正如里格斯訴帕爾默案中，當時的立法者是

為了使立遺囑人的真實意志得到法律的認證，又怎么會想到

未來有人會為了遺產而殺人，而顯然此案中僅僅依據遺囑這一規則是不公正的，因而法官

采取了法律原則。所以說，當適用法律規則可能會導致個案的不公平結果時，法律原則就

要起主要作用。《法律正義論》的作者傅鶴鳴在文中總結德沃金“原則立法論”的要旨時

也說到如果一個疑難案件中找不到可用的、明文的“規則”，法官便須尋找“原則”，此

“原則”不是取之于既有法律之外，而是原來已包含法律之內的。

最后，法律原則可以限定自由裁量權的合理范圍，例如，量刑幅度、罰款幅度等許

多規定都允許適用法律的機構有一定的選擇空間，如果對此沒有任何限制，僅憑法官等個

體做出完全的主觀自我判斷，結果可能會造成自由裁量權的絕對化，這樣以來極易導致

職權的濫用，從而對法律的公正性構成威脅，法律原則的限制可以使自由裁量權保持在合

理的范圍之內，不讓它由于主觀喜惡意志變得失去其本身維護人民利益的作用。

綜上所述，法律原則的作用貫徹在法律的制定、解釋、實施應用的全過程，具有其

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法律的三要素中，法律原則的數量相對較少，但是其意義和價值卻十

分重要，法律原則常常反映出立法者以法的形式所選擇和確定的基本價值，體現法律主旨

和精神內涵，它是法律精神的載體。同時，在實際運用中它又能彌補法律規則的缺陷，使

法律作為保障權利、維護社會安定正義的作用得以更好的實現。

參考文獻：

《法理學》張文顯主編第九章

《法理學》（第二版）沈宗靈主編第二章

《法理學原理與案例教程》主編朱力宇第三章

《法律正義論一一德沃金法倫理思想研究》傅鶴鳴著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