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只逍遙的蝴蝶
作者:程應峰
來源:《醒獅國學》2015年第12期
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遨游各處,悠閑自在。醒來后,卻不知是自己做夢化作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化作了自己。“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所昭示的,是人與自然萬物對峙與輪回的一個場景,這種形象化的場景,正是莊子對老子道的思想的靈性延伸,是道家哲學智慧的靈魂所在。
莊子的生活,充滿了感性的逍遙。“入夢化蝶,化蝶入夢”,那種暢游自然、悠游于世的快意,使他無法分清自己與蝶的界限。當他放下一切背負,思想游離于世俗之外時,才滋生出了“物我為一”的感受。他才可以“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辨,以游無窮”。也許莊子無法脫離俗世而活,但他的思想,已超脫了紅塵凡俗,云游于大千世界,融合于天地之間。
蝶即莊周,莊周即蝶。追求如此這般物我合一境界的,不止莊周一人,還有陶淵明、貝多芬、霍金……
陶淵明在功名利祿前,雙眼沒有被蒙蔽,情愿躬耕勞作生存,也不愿出賣靈魂的自由去換取一時的豐衣足食。獨自飲酒,賞菊,觀竹,讀書,隱居山林,孤獨但不寂寞,與自然萬物融為一體。“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正是他的生活寫照。陶潛即菊,菊即陶潛。
童年時的貝多芬被迫練琴,少時遭遇喪母之痛,在人生正待七彩綻放時,又遭受了失聰的痛苦。“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連上天也止不住要嫉妒的貝多芬,從肉體到靈魂承受了太多的磨難。然而被困境蹂躪了千百次的貝多芬,沒有放棄,沒有退縮。就算聽不到聲音,也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寫出盤踞于靈魂的樂曲,他用牙齒咬住鉛筆感受音樂的律動,在無聲世界里永不停息地戰斗,他的精神使他超越了塵世間的苦難。貝多芬即音樂,音樂即貝多芬。
霍金呢,他的形骸困于輪椅之間,但這并不能阻止他對科學的追求,他不停地思考、質疑、追問,他的科研成果鑄就了他靈魂的高度,他的頭腦裝的是整個宇宙,他的思維超出了世俗的觀念和時空的束縛,在精神的天地中自由飛翔?;艚鸺从钪?,宇宙即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