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死死《廣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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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死死《廣陵散》

文／杜帝

中國的好曲子不多，古代傳下來的杰作鳳毛麟角，《廣陵

陵散》，由管平湖操古琴演奏，《廣陵散》單曲長度是２２分

半，這是目前我見到的版本時間最長的。

散》應該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奇怪的是，我手頭上的《廣陵

散》版本長度不一，曲子風格亦參差不齊差別挺大。

形形色色，難見廬山真面目。真正的《廣陵散》應是多長

時間？為什么《廣陵散》有的悲傷沉郁，有的冷峻峭拔，有的 廣州音像出版社的《中國古代十大名曲》里，《廣陵散》

流暢輕盈，有的滯澀凝重？

排名第四，古琴曲，由德寶民族樂隊演奏，全曲時間是１１分

１４秒：而九州音像出版公司收的《廣陵散》，是古箏演奏的，

時間長度只有５分３６秒。這個版似乎也不錯，因為操古箏的張

看資料介紹， 《廣陵散》來頭不小，聲名卓著且眾說紛

紜。 “廣陵”是揚州的古稱， “散”是操、引樂曲的意思，

子謙大名鼎鼎，ＣＤ封面赫然印著：張子謙的古箏被《新周：ＦＩＪ》

譽為“琴道已臻于師法自然、渾然忘我的化境。”

《廣陵散》的標題說明這是一首流行于古代廣陵地區的琴曲。

它又名《廣陵止息》，至少在漢代已經出現了。

我歸納了一下各種說法，主要的有三種：一是聶政刺韓

王，二是嵇康死前刑臺慨然彈奏，三是遇鬼密授。

安徽文化音像出版社出了兩個版本的《廣陵散》，一個是

三碟裝的木盒精裝版，總名就叫《廣陵散》，長度為１１分１Ｏ

秒：二是名為《古箏》的三碟ＣＤ盤，古往今未的古箏曲幾乎應

有盡有，這里收的《廣陵散》只有３分１ ２秒。雖然這兩個版本

的錄音質量還不錯，但仔細推敲，均是東拼西湊的集錦本、味

精本、普及本。

這三種說法，都有聲情并茂的情節，特別是聶政以身徇死

為父報仇的故事，讀來讓人動容。

我試簡述之（編者注：另一說法是聶政為友刺殺俠累）。

關于聶政刺韓王，東漢蔡邕在《琴操》里有簡要記述。說

聶政的父親為韓王鑄劍，由于未及時交付而被殺。聶政成了遺

值得一提的是臺灣“夸父”公司出品的《廣陵絕響》，制

作方為了淋漓盡致地呈現古琴特點，不惜重金邀請了享譽國際

的錄音大師Ｋａｖｉｃｈａｎｄｒａｎ Ａ Ｌｅｘａｎｄｅｒ，反復試驗，數次挑選錄

音地點，最后發現在美國～座高大巍峨的百年老教堂中，演奏 當面彈奏古琴，于是聶政就有了刺殺韓王的計劃。他四處拜訪

古琴的聲音效果最佳。著名古琴演奏家龔一精湛的演奏，老教

堂絕佳的自然音場加上卓越的專業錄音，讓聽者如在深山峽谷

與操琴者對面而坐，動態寬廣流暢，是難得的發燒天碟。這個

腹子，他從小就聽母親說過韓王暴政和父親的 慘死，一心要為

父親報仇，可他苦于無法接近韓王。后知道韓王十分喜歡聽人

古琴名師，終于在山中遇到了仙人，學會了鼓琴的絕藝。聶政

《 鴦 …

ｉ 朝 盟 孽

一

天故意在鬧市鼓琴， “觀者成行，馬牛止聽”。可他姐姐通

仰天長嘆： “嗚呼１此曲從今絕矣！”而后從容引首就戮，時

過聶政整齊雪白的牙齒，似乎認出了自己的弟弟，疑疑惑惑地 年僅三十九歲。

盯著他。聶政回到學琴的山里，毅然決然用石頭砸掉了自己的 容我稍羅嗦一點，把最后的“鬼授”說法，照引如下，好

一

排前牙。由于聶政的琴藝卓絕，聲名遠播，韓王聽說后召見 在篇幅不長：

了聶政，命聶政當眾彈琴。聶政在為韓王演奏古琴時想到父親

的慘死，悲從心來，淚灑琴臺，他克制哀傷，在彈奏到一曲快

終了時，他迅速取出藏匿在琴中的利劍，一舉刺殺了韓王。聶

政被蜂擁而上的宮廷衛隊拿下，朝廷把聶政的尸體懸掛在廣場

上，讓老百姓前去辨認，試圖找到聶政的家人。傳說，聶政的

姐姐挺身而出，抱著弟弟的尸體大哭。

后來， “聶政刺韓王”的故事被后人譜成了古琴曲，這就

是今天留下來的《廣陵散》。確實，從此曲的各部分小標題

看，完全是聶政刺殺韓王的內容： “取韓、亡身、含志、烈

婦、沉名、投劍”。全曲六大部分，由“大序５段、正聲１８

段、亂聲１ ０段、后序８段”等４５個段落組成。

可是，《廣陵散》又實實在在地與中國歷史文化名人嵇康

聯系在一起，根據《廣陵散》的第三種“鬼授”的說法，嵇康

半夜彈琴遇到冥界知音，這個音樂“鬼才”向嵇康密授《廣陵

散》琴譜，并讓嵇康發誓永不外傳。照此說法，《廣陵散》的

版權非嵇康莫屬。的確，打開百度搜索《廣陵散》，關于嵇康

如何在臨刑前悲壯演奏《廣陵散》的條目，占了絕大多數。我

瀏覽了一下，去粗取精，大致情況（領導慣用語：情況就是這

么個情況）是這樣的

在聶政生活的年代過去六百多年后，西晉“竹林七賢”中

最有影響的雅人名士嵇康粉墨登場。嵇康頗有瀟灑文人風度， 牙齒的嘴，伏在古琴上淚流滿面的樣子，那泛開的弦音，就愈

他痛恨官場，遠離仕途，逍遙自在彈琴讀書煮酒品茶。然而他

那卓越的才華和隱士的處世風格，卻為他招來了禍端，他提出

的“越名教而任自然”等許多人生主張，束ＪＪ痛了統治階級，在

一

些仇視嵇康的小人的誹謗和唆使下 公元２６２年，統治者司

馬昭下令將嵇康處以死刑。

在刑場上，有三千太學生向朝廷請愿，請求赦免嵇康，并

要拜嵇康為師，這情形無疑向社會昭示了嵇康的學術地位和人

格魅力，但當權者沒有接納學生請求。刑臺上的嵇康所想的

不是死亡前的頹喪，而是一首美妙絕倫的音樂后繼無人的擔

憂。他要過一架琴，在高高的刑臺上，面對成千上萬前來為他

送行訣別的人們，彈奏了最后的《廣陵散》，錚錚的琴聲，神

秘的曲調，鋪天蓋地，飄進了每個人的心里。彈畢之后，嵇康

嵇康燈下彈琴，忽有一人長丈余，著黑衣革帶，熟視之。

乃吹火滅之，日： “恥與魑魅爭光。”嘗行，去路數十里，有

亭名月華。投此亭，由來殺人。中散（嵇康字）心中蕭散，了

無懼意。至一更 操琴先作諸弄，雅聲逸奏，空中稱善。中散

撫琴而呼之： “君是何人？”答云： “身是故人，幽沒于此，

聞君彈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來聽耳。身不幸非理就終

形體殘毀，不宜接見君子。然愛君之琴，要當相見 君勿怪惡

之。君可更作數曲。”

中散復為撫琴擊節日： “夜已久，何不來也？形骸之間．

復何足計？”乃手擊其頭日： “聞之奏琴，不覺心開神悟 況

若暫生。”邀與共論音聲之趣，辭甚清辨，謂中散日： “君試

以琴見與。”乃彈《廣陵散》，便從受之，果悉得。中散先所

受引，殊不及。與中散誓：不得教人。天明語中散： “相遇雖

一

遇于今夕，可以遠同千載。于此長絕。不能悵然。”

《太平廣記》三百十七引《靈鬼志》

《廣陵散》啊，風風雨雨數千載，你能活到今天，也是我

輩的福氣，不論其中經過了多少次改動、改編，也許許多菩華

已經散失，但僅僅那幾聲帶著指肚摩擦的粗粗顫音一出，就立

刻令我心頭～顫，特別是想到毀容吞炭的聶政，他緊抿著沒有

發厚重而沉郁，我甚至有些頭皮發麻，淚眼朦朧。

《廣陵散》應該非常有名了吧，可周圍的人們好像并不了

解它。前些天，我與幾位朋友一起吃飯，在座的有一位文化局

長，我問他對《廣陵散》怎么看。文化局長思索了片刻，沉吟

著反問我： “這是一味中藥嗎？”

瞧，這還是一位管文化的，回答完全是風馬牛。你讓我怎

么說７說什么？

不過，事后想想也正常，假如我不是發燒友，我也不一定

知道什么《廣陵散》，印象里，它似乎沒有《十面埋伏》、

《高山流水》、《梅花三弄》、《二泉映月》等曲子那么有

名。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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