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7月《揚州晚報》登于劉金余散文《稻谷飄香》

2021年9月27月《揚州晚報》登于劉金余散文《稻

谷飄香》

清晨，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不經意間，太陽已越過樹梢，柔和

的陽光，灑落在面前一大片稻穗上。日趨成熟的稻谷，像落幕前的演

員，鞠躬向觀眾表示謝意。這時，俯下身，捧一把被秋風吹得快要黃

得沉甸甸的稻穗，湊近鼻子，深呼吸后聞一聞，一股淡淡的清香，使

人心曠神怡。

農歷的八九月，是稻谷收割的季節，也是桂花香和稻谷香融為一

體的時候。我鐘情于這個季節，鐘情于稻谷。稻谷生出大米，煮飯噴

噴香，是胃形影不離的好伙伴。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農村人，最盼望水稻收割時節。比如割稻，

雖然彎腰駝背，但人人都愿意去做。一個生產隊幾十人排在大田里，

猶如一條長龍，齊刷刷地彎下腰割稻，一樣的動作。左手每每向前抓

三至四棵稻，右手握緊鐮刀，平口著地，去鉤住左手抓的稻稈，用力

往后一拉，“嚓”的一聲，稻稈與地分離，左手順勢抓住，抓滿一把

稻，放在后面自己割的行子上。就這樣，周而復始，左右手協同作戰，

這里成了秋收農忙的戰場。整片田里，只聽到鐮刀割稻的“嚓嚓”聲，

還有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稻鋪子。人們貓著腰向前，你追我趕，煞是好

看。我最喜歡割稻，稻穗子在鼻子前一掃一掃的，空氣中彌漫著一波

一波的清香。

稻子割下來需要在地里曬鋪，曬過一兩個日頭，翻鋪再曬。經過

太陽曬了，原來的清香味變成了似干香菇的香味兒。翻稻鋪子速度很

快，彎著腰，翹著臀，翻一鋪，平移朝前跳一跳，一鋪一拜，一行翻

到頭才直腰，甚至于比走路還快。在翻鋪過程中，盡情地享受滿地的

稻香。我舍不得放棄每一次的翻稻鋪，過了這個季節只能等到來年。

有一次，聽媽媽講麥與稻的故事：一天，麥在稻面前說，為什么

我沒有你受人歡迎？稻傲慢地說，因為你沒有我好吃，也沒有我香。

麥子聽了，肚子都氣破了。所以，麥子的那條縫，就是當初氣的。這

只是個民間故事，逗你一樂。

生產隊開夜工脫粒稻子，我都報名參加，吸引我的是半夜有新米

飯吃，久違了的純米飯（平時難得吃一頓飯，也多是紅蘿卜、粯子和

少量米的混合飯）。為了鼓勵大家開夜工，隊長讓人把脫粒機提前架

好，先收幾擔稻子脫粒，然后機成米，專供吃半夜飯。我記得，那年

現在，雖然有了收割機，免去人工收割了，但那種濃濃的稻香味，

還會在這個季節里香飄四溢，追著你。聞過稻香，年年都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