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第19卷第16期
□郭子宸
【內容摘要】本文介紹了諾齊克的正義理論中的重要內容，從諾齊克的正義觀的多個角度，分析社會主義國家分配公正的內涵，建國以來對分配公正價值取向的動態調整，從諾齊克分配公正得出對未來分配制度的思考，針對分配過程中不公
正現象、貧富差距問題，借鑒諾齊克的正義理論思想，立足國情平衡效率與公平的關系得出有正面意義的借鑒。【關鍵詞】諾齊克；正義觀；社會分配；分配制度
【作者單位】郭子宸，延邊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與資本主義社會和傳統意義上的社會主義社會相比，現階段，我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逐漸形成了獨特的制度優勢和基本特征。這些優勢包括基本經濟制度方面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存，分配制度方面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等［1］。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公平與正義表現方式尤為重要。
一、如何看待諾齊克的持有正義理論
作為20世紀古典自由主義的典型代表人物，哈佛大學著名哲學教授諾齊克（ＲobertNozick，1938 2002）正義理論影響深遠，他的理論核心在于強調個人的原則、競爭的自由，其主旨在于過程的公正高于結果的公正。用賽跑比喻諾齊克的正義理論，就是所有人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有同樣的機會獲得名次，但是并不考慮比賽結果是否公正。諾齊克的正義理論重要內容如下。
（一）尊重個人權利原則。對諾齊克而言，個人權利包括財富所有權在內的眾多權利，無論侵犯這些權利有可能給社會帶來多少好處，無論個人還是國家都沒有權利強迫他人為社會公益作出犧牲。諾齊克反對社會財富再分配的國家干預行為，而對財富擁有者的慈善行為表示贊賞，對個人權利的尊重高于一切。
（二）持有正義的原則和遵循。個人擁有財富的正義與否如何確定呢？根據諾齊克正義理論三原則判斷，如果符合這三條原則，財產的擁有就是正義的。
1．獲取的正義原則。諾齊克認為財產的合法性十分重要，通過強權掠奪和詐騙獲得財產天然不可取。
2．合理轉讓的正義原則。諾齊克認為自愿原則是衡量所有權轉讓的核心，合法的轉讓、交換、饋贈等途徑都具有自愿的特征，不論國家或者個人都不能參與強迫交易。
3．正義矯正。這個原則是對獲取的正義原則和轉讓的正義原則的一種修正，因為某些人通過偷竊、欺詐、掠奪等途徑獲得非法利益，為了確保正義，矯正一切不正義的行為就顯得十分必要。
由此來看，諾齊克的正義觀過度強調程序正義而忽略或輕視實質正義，考察國家分配行為的公正與否，不能缺少實質正義的考量。
（三）諾齊克有關分配正義的片面性。一是否定國家參與對社會財富的再分配，因為這與尊重個人權利相悖，影響公正、正義的實現；二是否定分配的結果導向，這些原則包括一切目的和模式化。他認為這會導致從另一個側面侵犯到個人的權利；三是諾齊克只注重分配的過程公正忽視結果公正；四是堅決捍衛私有財產是諾齊克的理論內核，是社會再分配的反對者。雖然分配結果產生貧富不均，但是只要符合正義原則，無論是國家或個人都不能進行再分配來劫富濟貧［2］。
二、對社會主義分配制度的借鑒
（一）社會主義國家分配公正的內涵。通常，人們理解的分配公正強調的是分配結果公正，而諾齊克強調的則是過程公正。社會主義的歷史實踐中，人們認識到，這都是對分配公正的真正內涵缺乏準確理解。分配過程公正強調的是獲得財富的手段，分配結果公正強調的是減少貧富差距、共享財富的發展結果。社會主義國家分配公正認為二者并行不悖，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互為表里，相向而行。
（二）對分配公正價值取向的動態調整。諾齊克的分配公正理論對人們的啟示，對應著經濟活動中的公平競爭、追求效率和市場化競爭的平等自由，而和他有所矛盾的羅爾斯的理論，則對應著另一端，對分配結果的重視，即社會財富能被廣大群眾平等共享［3］。從歷史角度來看，在社會發展的不同的
階段，分配公正的側重點有所不同。分配結果公正和分配過程正義就像天平的兩端，在不同的經濟結構和分配制度下，兩邊所加的砝碼各有不同。但是分配結果公正和分配過程正義并不是絕對的對立，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可以達到辯證統一，即“兼顧效率與公平”。這一點與諾齊克的分配公正思想是一致的。根據分配過程的平等機會和社會財富的分配結果，可以將社會主義分配正義概括為四個發展階段。
1．分配結果平均化階段。從諾齊克正義理論的角度來看，這一階段以分配結果平等為主，是諾齊克所反對的，但是這是社會主義國家發展的獨特道路，是社會主義制度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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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在改革開放以前的三十年中，我國實行的是單一的公有制結構，強調“一大二公”的分配原則，造成發展效率低效、分配難保公平的局面，制約我國社會主義發展速度。
2．探索分配過程自由化和分配結果多樣化階段。這一階段初步探索諾齊克理論中的獲取財富的機會公平，開始在分配過程平等上有所傾向。我國開始嘗試改革開放，形成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在獲取財富的途徑上有了市場化、多樣化的傾向。自1978年開始，我國開始探索符合中國特色國情的分配制度，這一探索過程一直持續發展到黨的十三大，這是自由化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分配過程階段。此階段以打破平均主義、提高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建立合理的按勞分配機制，“收入差距論”和“共同富
裕論”是兩個重要的理論表現［4］。一是打破平均主義，樹立按貢獻分配的理念和機制。以基于勞動者勞動質量和數量差別上的按比例分配；二是正視收入差距的同時關注共同富裕論。鄧小平提倡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強調合法途徑和勤勞致富，要先富幫后富，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一政策的實施，激發了勞動者的工作積極性，提高了社會的活力，實現了改革開放的快速高效發展。
3．探索兼顧分配過程和結果正義階段。這段時期可以視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分配理論的成熟時期，人們堅持諾齊克持有正義理論中的分配過程正義，同樣也重視他所忽視的分配結果公平。從黨的十三大到十六大期間，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理論的形成和確立階段，我國十分關注生產資料所有制結構和分配方式的調整，這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完善與否。在價值取向上，提倡兼顧效率與公平，這種公平正義一以貫之。在黨的十五大強調要實現按勞分配與按生產要素分配的結合，允許生產要素參與收益分配，明確提出了“效率優先、兼顧公平”。黨的十六大明確了多種所有制的關系，共同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再分配補償行為雖然是諾齊克所反對的，但是社會主義國家必然會維護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在發展過程中不會忽視結果正義。國家層面的一二次分配調節機制就是為了確保分配正義，在這個過程中并不斷地豐富調節收入分配差距的實現機制。
4．發展成果共享化階段。這一階段是從黨的十七大召開至今，我國仍然十分重視持有正義和獲取財富機會均等（對應諾齊克的分配過程正義），但是在經濟效率和社會公平的側重點上有所調整，我們開始更加重視分配結果，努力縮小貧富差距，避免兩極分化，高度重視初次分配結果公平和再分配對弱
勢群體的補償。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注重共享的發展理念，這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組成部分［5］。2013年2月，國家發展改革委牽頭多部聯合發布《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見》文件也指出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得重要性，共享理念的重要性，在初次分配機制方面促進中低收入職工工資合理增長。黨的十九大以來，我國更加重視人民利益，消除貧困實現共同富裕成為現階段的發展目標。
三、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分配制度發展的啟示
諾齊克的正義觀是以西方社會歷史文化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為背景的，它雖然和馬克思主義哲學有一些矛盾和沖突，但仍有一定的啟示。從我國歷史實踐經驗來看，分配過程的公正從經濟方面來講，在于機會均等、公平競爭對于財富和收入的合法性十分重要；減小貧富差距一個重要方面就是二次分配的公正公開。過程和結果的公正會需要根據國情采用各種制度和手段進行調整。新中國成立70年以來，我國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但是仍有許多問題需要解決。
（一）矯正分配過程中不正當現象。當前分配過程中還有不公正現象。壟斷行業存在不平等競爭，在這些壟斷行業中甚至有的已經形成了世襲的模式，但是國有壟斷企業在社會主義國家的特殊地位存在重要意義，不能隨意市場化［6］；某些群體或個人利用優勢資源謀取暴利，個人違法所得和官員的貪污腐敗，都屬于分配過程的不公正，需要運用諾齊克第三原則對分配過程的不正義進行矯正。政府可
以采取行政手段，加強對違法收入的管理，使用行政的力量對壟斷行業適度糾正，從嚴治黨懲治官員腐敗，同時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養人民群眾追求分配公正的意識。
（二）在保持高效發展中，持續縮小貧富差距是重要的選項。貧富差距產生的原因很多，提倡勞動致富那個刺激經濟的快速發展，社會主義就是要消除不合理的貧富差距，因為過度的貧富差距會影響穩定，阻礙經濟發展［7］。目前，我國正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運用財政和稅收等手段對財富進行再分配，實現分配結果相對公正，縮小貧富差距，讓最廣大人民群眾共享發展成果。
（三）立足國情、實事求是，繼續平衡效率與公平的關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分配制度也是一個動態的調整過程，同樣面臨著發展和完善的進程，從諾齊克古典自由主義分配正義思想得到啟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分配制度將會進一步豐富，讓分配過程和分配結果辯證統一，協調統籌促進經濟社會良性發展。
【參考文獻】
［1］十九大報告認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關系全局”［EB/OL］．科學網
［2］劉須寬．羅爾斯“分配的正義觀”與諾齊克“持有的正義觀”對照研究［J］．倫理學研究，2004，2：104 110
［3］羅瑜．國家合法性證成中的平等與自由問題［D］．西南大學，2010
［4］寧向東．論共同富裕目標與現階段貧富差距［A］．“鄧小平理論的豐富發展”理論研討會［C］．2001
［5］崔朝棟．創新和發展馬克思分配理論———由黨的十八大報告中使用的“勞動報酬”概念引起的思考［J］．中國資本論年刊，2014
［6］王曉．中國式市場化過程中的一種國有企業［D］．沈陽師范大學，2014
［7］高伯文．新世紀我國社會發展階段的新定位———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理論的重大理論與現實意義［J］．福建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3，1：6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