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堯

護國戰爭滇南保衛戰

1915年12月15日，袁世凱宣布實行帝制，下令取消“民國”

稱號，改1916年為“洪憲”元年。袁世凱復辟帝制，引起全國人民

的強烈反對，反袁護國戰爭爆發。反袁護國戰爭首先在云南發起。12

月25日，唐繼堯、任可澄、蔡鍔、戴戡等人聯合發出通電，宣布云

南獨立，起兵討袁。宣布起義的同時，組織討袁護國軍及云南都督府。

以蔡鍔為護國第1軍總司令，出兵四川；以李烈鈞為護國第2軍總

司令，出兵廣西；以唐繼堯為都督兼護國第3軍總司令，留守和機動；

另組挺進軍，以黃毓成為總司令。護國軍組建后即按計劃出師四川、

湖南、廣西，以四川為重點，由蔡鍔率第1軍主力進軍四川。

袁世凱設立“征滇臨時軍務處”，擬分三路向云南進軍。第1路，

以馬繼增為司令，由湖南西部經貴州向云南進攻；第2路，以張敬堯

為司令，由四川進攻云南；第3路，任命龍覲光為“云南查辦使”，

由廣西進攻云南。龍覲光率粵軍第1師進入廣西，設司令部于百色，

準備由滇東南抄襲護國軍的后方基地云南。

龍覲光為廣東都督龍濟光的胞兄，兄弟二人為云南臨安府蒙自縣

江外稿吾土司和代理納更土司，哈尼族。龍濟光1903年任廣西右江

道，因鎮壓廣西會黨起義有功，升任廣西提督，后調任廣東陸軍第

25鎮統制。1913年，奉袁世凱之命，鎮壓“二次革命”，率軍攻占

廣州，被袁世凱任命為廣東都督，封為振武上將軍。龍覲光任粵軍第

1師師長兼廣惠鎮守使。袁世凱稱帝后，封龍濟光為一等公爵，加郡

王銜。1916年1月23日，任命龍覲光為“云南宣撫使”，繼而又于

2月8日改任為“云南查辦使”，令其以粵軍第1師為骨干，擴充兵

力，經百色進攻云南。龍覲光與廣西將軍陸榮廷是兒女親家，龍覲光

的兒子龍運乾是陸的女婿，龍覲光率粵軍借道廣西，陸榮廷礙于情面

不便拒絕。

龍濟光對云南早就有野心，據參與擁袁暴動的納樓土司后代普梅

夫在《護國之役中崩潰的云南彝族納樓土司》一文中談到：“據后來

普少堂和龍的舊部（其中有定居廣西南寧的陸朝珍，是云南廣南人，

陸隨龍覲光攻云南，龍的部屬稱他為‘陸司令’）談：龍濟光早有想

法，云南畢竟是老家，最好歸他所有；龍覲光是哥哥，作為他的部下

同在廣州不是好辦法，應當另有好安排。因此，借為袁世凱消除南顧

之憂的效忠機會，由袁給龍覲光‘云南查辦使’的名義（并已封侯爵）

率兵入滇，在普鈞堂的配合下如果進攻得手，就兩路兵直取昆明，趕

走唐繼堯之后，由龍覲光統治云南，普鈞堂為副。”①龍濟光還有更

大的野心，奪取云南后，再將廣西也抓到手，使廣東、廣西、云南三

省連成一片，成為自己的地盤，稱霸一方。“如果達到奪取昆明趕走

唐繼堯的目的，龍濟光的下一步棋就是迫使夾在廣東與云南中間的廣

西陸榮廷倒向他們一致擁袁；否則滇、粵兩面夾擊，趕走陸，也把廣

西抓到手。這樣粵、桂、滇三省連成一片，既有更大力量支持袁世凱，

自己的地盤也能更大，更能進可戰、退可守，稱霸一方。這就是龍的

如意算盤。”②

龍覲光接受袁世凱命令后，招兵買馬，將隊伍擴充到七八千人，

把隊伍開到廣西百色。龍覲光以李文富為第1路軍司令，進攻富州（今

富寧）、廣南，得手后直插蒙自；以黃恩錫為第2路軍司令，繞道西

林、丘北、彌勒，夾擊臨安；以朱朝瑛為第3路軍司令，率部駐百色

粵軍司令部，作為后援。同時，龍濟光命其子龍體乾從廣東回蒙自，

聯合在職土司龍毓乾（龍濟光侄子）、納樓土司普鈞堂以及朱朝瑛之

子朱映桂，組織土司、土匪武裝在個舊、臨安、蒙自三縣舉行暴動，

策應粵軍，對護國軍進行內外夾擊，擾亂護國軍后方，得手后直取昆

明。

龍濟光部署在滇南作為內應的力量有兩部分，第一部分是以龍體

乾、龍毓乾的龍氏納更、稿吾土司為主，發動周圍土司參加的土司武

裝力量；第二部分是以普鈞堂為首的以納樓土司為主，朱映桂等地主、

土匪參加的武裝力量。

內應的領導由普鈞堂為主，作戰指揮由黃恩錫為主。起事發動時

機是黃恩錫到達官廳，龍覲光攻入云南境內之時。起事后，龍體乾負

責攻取個舊、蒙自，黃恩錫、普鈞堂、朱映桂攻取臨安，得手后支援

龍體乾。兩路得手后，會合向東策應龍覲光。與龍覲光會合后，由龍

覲光統一指揮，分兩路直取昆明，龍覲光為東路，南路為普鈞堂和龍

體乾。與廣東、廣西之間的聯系由龍體乾負責。

一、皈朝之戰

龍覲光第1路軍在李文富的率領下，分為兩隊入滇，北隊襲占廣

南縣城，南隊由李文富率領取云南門戶剝隘。由于護國軍出師北伐，

省內空虛，在剝隘僅有一個連的兵力駐守，雖然兵力懸殊，但仍然堅

持兩晝夜，最后守軍退守皈朝（1986年改為“歸朝”），李文富之旅

于1916年3月7日占領剝隘，同時廣南亦被龍軍占領。得悉剝隘失

守，護國第2軍總司令李烈鈞急令張開儒、方聲濤兩梯團揮師南下阻

擊。方聲濤部收復廣南縣城，李烈鈞率護國第2軍司令部進駐廣南城。

然后護國軍兩個梯團向皈朝進發。

李文富攻下剝隘后，招降納叛，收編滇桂邊境土匪武裝200余

人，委匪首康有富為營長。3月10日，李部3000余人向富州（富

寧）進發。11日夜，護國軍與李部在皈朝相遇，激戰至天亮，雙方

占據山頭對峙。13日，龍覲光派3000兵力增援李文富，李部占著

優勢，攻占高地，由高地向護國軍陣地及皈朝鎮上猛烈攻擊，鎮上民

房被炮火毀壞很多，有一二彈落于護國軍司令部內，司令部幾乎遷移。

面對強大的敵人，護國軍軍心動搖，即將崩潰，在這關鍵時刻，梯團

長張開儒手持大刀督戰，大呼“后退者斬”，穩住了陣腳。戰局處于

膠著狀態。

15日，廣西形勢發生變化，廣西宣布獨立，擁護共和，陸榮廷

桂軍截斷了龍覲光退路。這樣一來，李文富面臨前有阻兵，后無退路

的絕境，進退兩難，于16日被迫向護國軍投降，李部2000余人被

張開儒部繳械，3000余人撤回百色被護國軍招安。李文富第1路軍

瓦解。

歷時8個晝夜的皈朝之戰結束。皈朝之戰也是滇南保衛戰的一次

決定性戰役，打破了龍覲光進攻滇南的計劃。

二、護國軍圍剿龍軍百色總部

在護國軍第2軍與龍軍李文富第1路軍在皈朝激戰的同時，護

國軍挺進軍黃毓成部由貴州西南進入廣西，挺進軍兩個縱隊先后在八

大河、閭里、黃南田等地與龍軍交戰。挺進軍楊杰縱隊長率部在百色

附近的黃南田與龍軍朱朝瑛第3路軍激戰。朱部1800余人，挖掘戰

壕據守，虛張聲勢，每排一面紅旗，遍插于山谷之間，戰線長約2

公里，將3挺機關槍置于道路要沖，易守難攻。楊杰安排2營在正

面進攻，自己率一路，攜帶4門小炮，由河左岸登山，翻越幾個山谷，

潛至距敵僅800米處，近距離用炮轟擊。挺進軍1、2營全面發動進

攻，朱部據守頑抗，戰至天黑，不見分曉。第二天，黃毓成親臨一線

督戰，再次進行攻擊，楊杰讓3營配備機關槍1挺，火炮2門，猛

烈進攻。在護國軍的猛烈攻擊之下，朱部漸漸支撐不住，陣地被突破，

1名營長、2名排長、5名士兵被擊斃。護國軍越戰越勇，趁勢而上，

朱部全線崩潰，向百色逃竄。此時，桂軍游擊軍馬濟部截住朱部退路。

接著廣西宣布獨立，桂軍將百色龍覲光總部包圍，并邀請黃毓成挺進

軍進駐百色，迫使龍覲光繳械投降。①此役俘虜龍軍2500余人，朱

朝瑛只身逃往廣東。

護國軍第3軍趙鐘奇梯團進入廣西后，在西林龍潭與龍軍相遇，

一舉擊潰龍軍數百人，然后進入百色。

龍覲光被迫于3月17日通電宣布：“當辭云南查辦使責任，贊

助共和，以謝天下。”②

3月23日，唐繼堯向劉顯世、蔡鍔、李烈鈞、戴戡、劉存厚等

人通報滇南戰況：

龍覲光奉偽命為“云南查辦使”帶兵由桂窺滇。經我挺進軍黃司

令官毓成，護國第3軍第1梯團團長趙鐘奇，由西隆節節進攻，迭

獲勝利，于巧日入抵百色。我第2軍第1梯團團長張開儒、第2梯

團團長方聲濤，于剝隘、龍潭方向攻擊，斃敵千余人，奪獲槍支無數。

雙方夾逼，龍已入楚歌四面之中。適桂省于咸日宣布獨立，龍亦于十

七日通電京省，贊同我軍，擁護共和，并下令犯滇各軍同時停戰矣。

③

三、黃恩錫竄襲滇南

龍覲光任命虎門要塞司令黃恩錫為第2路軍司令。黃亦名黃福，

為云南省彌勒縣竹園人。黃率部2000余人，于2月下旬繞道廣西西

林入滇，襲取丘北縣城，搶劫索取錢財后，直奔彌勒縣竹園、虹溪一

帶，然后至曲溪（今曲江）、臨安。按計劃將在臨安與納樓土司普鈞

堂及朱映桂武裝會合，會合后指揮攻取臨安、個舊和蒙自，攻下臨安、

個舊和蒙自后北取昆明。

黃恩錫占據竹園后，派方小甫（彌勒縣城西門外人）率兵一連進

攻彌勒縣城，3月5日，縣長屠開宗逃逸，6日，龍軍不費一槍一彈

占據彌勒縣城。

唐繼堯急調駐宜良陳維庚團馳援彌勒。方小甫自知難敵，向城中

士紳索取錢財后棄城而逃。

陳維庚派1營進攻竹園，營長姓白，白營在竹園阿陽村一帶與敵

激戰，戰斗激烈，白營長戰死，士兵犧牲70余人。白營突圍后向虹

溪方向轉移，途中又遭到土匪襲擊。護國軍駐開遠某團奉命由南面馳

援竹園，陳維庚也率其余兩營從北面進攻竹園，護國軍南北兩面夾擊，

將叛軍擊潰，攻克竹園。黃恩錫部逃至江邊膩租、沙人寨一帶，強迫

農民挖戰壕，企圖頑抗。此時，護國軍楊杰部由文山方向包抄而來，

黃恩錫不敢戀戰，率余部由巡檢司渡過南盤江，直奔臨安。

陳維庚攻克竹園后，收葬犧牲將士，并下決心要除掉隨黃恩錫作

亂的土匪惡霸。次年7月，陳維庚在竹園舉行公祭，祭奠陣亡將士，

通知曾參與黃恩錫暴亂的地霸匪首參加，祭奠之際，將這些惡霸抓了

起來，總共83人，全部槍斃，合埋一坑。同日，在虹溪也用同樣方

法抓起匪霸27人，統統槍斃示眾。

渡過南盤江的黃恩錫，急于與普鈞堂、朱映桂會合。但龍體乾、

普鈞堂未等到他的到來，便已提前發動叛亂，向個舊、蒙自、臨安發

動進攻。普鈞堂、朱映桂率眾進攻臨安，被護國軍擊潰，退回官廳老

巢。所以當黃恩錫到達臨安時，已沒人再接應，在距縣城20公里的

五里沖山心坡，遭到護國軍馬為麟支隊何世雄、習白強兩營阻截，黃

部不支，傷亡過半，向官廳方向逃去。朱映桂勉強糾集土匪佟汝甲、

楊有堂接應黃恩錫，剛到放馬坪，還未及下壩，即被護國軍阻擊，激

戰3小時，朱映桂眼看不敵，立即退往狗街。

黃恩錫到達官廳，雖然與普鈞堂實現了會合，可已經是失敗后的

相見。黃恩錫孤軍千里奔襲，為的是與龍體乾、普鈞堂、朱映桂會合，

攻取滇南重鎮臨安、個舊和蒙自，進而北取昆明，未曾料到到達目的

地時普鈞堂等早已戰敗。此時，龍覲光已經覆滅，退路已斷，黃恩錫

只好南渡紅河，到逢春嶺后將武器留下，大部分給龍體乾，少部分送

普鈞堂，然后由王布田（今金平），經越南、香港回廣東。

1917年黃恩錫潛回竹園，以維護治安為名，招降納叛，糾集土

匪，搜刮錢財，翻造槍彈，準備東山再起。1922年，被唐繼堯令駐

瀘西何海清部捕殺。

四、個舊、蒙自保衛戰

（一）龍體乾土司兵攻占個舊

個舊縣知事張維翰得到消息后，便告之龍濟光，龍濟光派兒子龍

體乾和侄子龍毓乾（稿吾土司），趁護國軍北伐，滇南空虛之機，發

動叛亂，攻占個舊、臨安、蒙自，便立即向唐繼堯告急，請求加強個

舊防守力量，但由于護國軍主力北伐出川，兵力不足，僅能派連長唐

國佐率兵一連到個舊駐防。此時，個舊的防守力量除唐國佐連外，有

警備隊一個大隊，下轄3個中隊，約600人，大隊長王錫吉；臨時

保商營一個營；下轄3個中隊，約300人。第1中隊駐云廟，隊長

陳聯芳；第2中隊駐寶華山，隊長李玉梁，第3中隊駐彭家花園，

隊長金某。警備隊加保商營約有千余人兵力，但人員成分復雜不可靠。

張維翰為了使地方免遭戰禍，主動派賀復及馬學賢（馬用卿，錫

商）到江外逢春嶺見龍體乾兄弟，勸導他們擁護共和，龍氏兄弟拒絕

勸導，放回馬學賢，扣留賀復。馬學賢實際上已與龍體乾勾結，龍體

乾從廣東回云南，在個舊就住在馬的爐房內，并且暗受蒙自道尹何國

鈞（何暗中與龍濟光勾結）的指使，“何國鈞密召馬用卿到蒙自授以

機宜。”①馬學賢回到個舊，向張維翰謊報：“龍氏兄弟深明大義，封

鎖江船系防止土匪滋擾。”馬暗中游說警備大隊長王錫吉，王便將警

備分隊兵力交馬學賢的黨羽率領。馬學賢又密令黨羽關有珍率部擊潰

龍樹腳、老寨坪等地毫無防備的軍警。保商營3個隊長亦允為龍氏內

應。

1916年3月9日，龍體乾率土司兵四五千人，渡過紅河向個舊

發起進攻。張維翰與唐國佐將兵力集中在縣署防御，土司兵即集中火

力攻擊縣署。入夜，倒戈的保商營陳聯芳部由云廟右側進攻縣署，李

玉梁部從寶華山而下俯攻縣署。馬學賢、朱朝玟（朱朝瑛堂弟）、胡

耀、王小東、楊玉華等人率部策應，狂呼亂叫，虛張聲勢，槍聲、號

聲、铓聲、牛角聲、吶喊聲，響徹山谷。王錫吉先是按兵不動，旋即

繳械歸順龍氏。縣知縣張維翰、連長唐國佐、警察巡長李祖基等率軍

警百余人，在縣署內死守待援。第二天，終因寡不敵眾，縣署被攻破，

張維翰負傷逃脫。署內人員除6人被俘外，唐國佐、李祖基以下百余

名軍警全部犧牲。百姓死亡40余人，土司兵被擊斃50余人。龍體

乾占據個舊。

當天下午，在今大橋西側張貼出了兩張“洪憲元年”的告示，一

張署名為：“混成旅長馬學賢”，一張署名為：“南防司令朱朝玟”。告

示大意為：奉振武上將軍龍命令討伐唐繼堯。②

占據個舊后，龍氏委任江外卡里卡人楊子卿為個舊縣縣長，并在

云廟就職。當日個舊城內即傳出民謠：“縣長卡里卡，上臺難下馬。

五日京兆官，弄真變成假。”

（二）龍體乾土司兵進攻蒙自

在進攻個舊的同時，龍體乾土司武裝同時向蒙自、臨安發動進攻。

龍濟光對攻占蒙自城早已做好秘密部屬，派其混成旅旅長陳官保

（蒙自縣冷泉鄉水田人）隨龍體乾潛回逢春嶺，以陳率部主攻蒙自。

同時又派其警衛營營長周子佑回蒙自配合陳官保共謀叛亂，攻占蒙

自。周家為蒙自富商，商號稱順成號，時掌門人為周子蔭，周子佑為

周子蔭弟弟。周子佑由廣東經越南海防回蒙自，不料在海防被其擁護

共和的部下發現便將其扣留，未能回到蒙自。龍濟光密委周子佑的七

哥周子莊為蒙自道尹，周子莊又秘密串連冷泉鄉地主、縣保商營營長

萬鐘祿，許諾事成之后委萬為蒙自縣長。叛亂時，陳官保由外圍進攻

蒙自城，周子莊和萬鐘祿由城中內應，內外配合，一舉攻下蒙自城。

1916年3月9日，就在龍體乾進攻個舊城的同時，陳官保率3000

余土司武裝進攻蒙自。上午9時許，陳官保部攻占城外鐵貨街、大園

梓一帶。護國軍第2師師部、憲兵隊、新兵補充隊撤入城內，將城門

緊閉，固守待援。土司兵小頭目肖必昌率百余人攻至西城門口，大呼：

“周道尹、萬縣長，快開城門。”因叛亂時間提前，作為內應的周子

莊、萬鐘祿此時均不在城內，城中無人作內應。守城部隊開槍射擊，

擊斃叛軍10余名，叛軍潰退。21時許，護國軍第2師師長劉祖武

組織警衛隊參戰，同時急電省都督府救援。

個舊得手后，第二天龍體乾親率3000余人進攻蒙自，支援陳官

保，蒙自危急。

（三）護國軍平叛

唐繼堯得到個舊、蒙自、臨安告急電報，立即命令警衛2團團長

趙世銘，警衛隊3大隊隊長何世雄等部組成“南防第1支隊”“南防

第2支隊”，開赴蒙自、個舊、臨安平叛，支援劉祖武。

11日上午，趙世銘率部趕到蒙自。12日凌晨，劉祖武與趙世銘

內外夾擊，在大紅寨、韭菜園一帶擊斃叛軍30余名，俘獲6名。叛

軍退到古山、大屯、雞街一帶，蒙自解圍。援軍陸續趕到，統歸劉祖

武指揮。

趙世銘率部追擊叛軍，在大屯、雞街一線再創叛軍，斃傷千余名。

趙世銘部直趨個舊，進至距個舊七八里的攔馬石坡，開始炮擊個舊，

叛軍落荒而逃，龍體乾率殘兵逃到江外逢春嶺老巢。20日，護國軍

光復個舊。當天，個舊城中紳士在云廟設宴招待趙世銘等護國軍官兵，

犒勞全體士兵。次日，又召開盛大的歡迎大會，感謝護國軍將士，為

護國軍長官頒發金質紀念章。

光復個舊后，支隊長趙世銘通電告捷，電文如下：

云南各師旅團營、各機關、各報館鈞鑒：

龍逆不明大義，糾集土匪，擾亂治安，臨、蒙、個屬，匪蹤遍地。

世銘奉命出征，赴蒙援應，屢與匪戰，均獲全勝。賊勢不支，潰走古

山、大屯、雞街，直逼個舊。個匪數千，頑固不服，挾全力與我軍相

抗。我軍兵士用命，奮力猛攻，于皓日午前九時，業將個舊完全克服。

地方父老額手稱慶，懸旗歡迎。屯扎既定，出示安民，并整頓地方要

政，現在約已就緒，秩序亦漸恢復。惟龍逆幸逃法網，潰回江外，擬

休兵數日，即長驅江外，直搗賊巢，滅此朝食，以除后患。統計此次

出師，與匪相擊，大小十余戰，斃匪千余人，生擒數十人，奪獲槍彈

馬匹刀矛等物，均無算。此等跳梁小丑，本不足計，然使殲滅稍遲，

大局或有牽制。今若此，皆民國之幸也。①

為徹底根除隱患，唐繼堯命令趙世銘繼續追擊南逃之敵，護國軍

分三路渡過紅河直驅逢春嶺，掃蕩稿吾卡龍氏土司老巢，土司武裝已

成驚弓之鳥，一擊即潰，龍體乾、龍毓乾攜帶金銀財寶，逃到中越邊

境的深山老林之中。

戰后，為了紀念此次戰役中犧牲的軍警，個舊地方官紳籌集銀元

2000元，在通往蒙自、建水的岔路口豎立8塊石碑，以紀念戰役犧

牲的8位連長以上軍官，人們稱為“八筒碑”；在老陰山建立忠烈祠，

為陣亡軍警設靈位祭祀。

平叛之后，追查參與叛亂的為首分子，個舊馬學賢、朱朝玟財產

被查抄，王錫吉、熊鼎、魏士祥、謝懷之4人被押解昆明法辦，王錫

吉判處無期徒刑，熊鼎、魏士祥判處有期徒刑15年，謝懷之判處罰

款4萬元。

蒙自僅抓獲萬鐘祿，要犯周子莊藏匿起來，其兄周子蔭見勢不妙，

遂向蒙自當局繳款贖罪，又出錢由縣商會出面，購地于南湖邊建紀念

館，稱南湖公園，鑄劉祖武銅像，刻石頌功，豎于南湖公園內。通過

這么一番打點，周子莊躲過了查辦。

五、臨安保衛戰

龍濟光選擇臨安納樓土司普鈞堂作為他抄襲滇南的主要依靠對

象，“趕走唐繼堯后，由龍覲光統治云南，普鈞堂為副。”②納樓土司

是滇南封授的歷史長、管轄面積廣、影響力大的彝族土司，號稱“五

馬開基自漢唐”，管轄“三江八里”，轄地由臨安府城附近至紅河以南，

地域廣大。1883年納樓土司一分為四，分為四土舍，對外仍統稱為

納樓土司。第3支土舍普鈞堂（普應元），駐官廳，轄復盛、敦厚二

里。至護國時，普鈞堂是輩分最高的，其余三支土舍是其侄輩和孫輩，

紅河南部大大小小的土司都與普家有姻親關系。故普鈞堂在當時臨安

府一帶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并且擁有土司武裝。普鈞堂的長

子普少堂又是龍濟光的女婿。所以龍濟光將普鈞堂作為在滇南擁袁反

唐的主要依靠對象。

1915年冬，龍濟光即派其女婿普少堂以省親為由，回到官廳，

向普鈞堂傳達計劃，來時由一排武裝護送，帶回一批武器給普鈞堂。

按照計劃，發動起事的時間是在黃恩錫到達官廳，龍覲光攻入云

南之時，但是龍體乾既無作戰經驗又年輕氣盛，才得到龍覲光到達百

色的消息，就已開始進攻云南，而且在黃恩錫也還沒到達的情況下就

提前發起行動。這時，普鈞堂剛剛祭了祖先，便得知龍體乾已經對個

舊、蒙自發起進攻，使得普鈞堂倉促出戰。本來在臨安、個舊、蒙自

三城均安排好內應接應，但由于龍體乾的輕率行動，內應尚未做好準

備，亦未接到通知，以致內應沒能配合行動。

普鈞堂糾集朱朝瑛之子朱映桂（朱小桂），以及土匪莫撲、白萬

等武裝，倉促進攻臨安，首先圍攻城外的南校場和北校場駐軍，駐軍

不敵，突圍沖出營房，叛軍將營房燒毀。攻下南北校場后，轉攻臨安

城，將臨安城團團圍住，攻勢迅猛，勢在必得。城中只有護國軍兩個

營兵力，旅長李修家率領兩個營守軍堅守城池，等待救援。叛軍猛攻

近10日，終未得手。這時，唐繼堯派來的援軍趕到，馬為麟、鄧塤

支隊兵臨城下，將普鈞堂、朱映桂的叛軍擊潰，退回官廳，臨安解圍。

至此，護國戰爭滇南保衛戰大獲全勝，護國軍后方得以鞏固，為

護國北伐勝利奠定了基礎。

3月23日，唐繼堯向劉顯世、蔡鍔、李烈鈞、戴戡、劉存厚等

人通報滇南戰局：

貴陽劉都督，行營蔡總司令、李戴劉總司令、各司令、梯團長，

上海各報館鈞鑒：

前因龍氏陰遣黨徒，勾結土匪，于本月九號夜間同時蜂起，分撲

臨安、蒙自、個舊三縣，勢頗猖獗。經蒙自我軍迎頭痛擊，立將蒙匪

擊散，個舊兵力稍單，被匪闖入，臨城亦被圍數日。當由省派趙支隊

長世銘、馬支隊長為麟率兵分頭援剿，先后擊斃匪徒三千余名，已于

二十一日晨間，將個舊完全克服，臨城匪眾，亦被擊散，現在各屬均

已一律肅清。除飭蒙自何道尹國鈞馳赴臨安，會同李旅長修家善后，

并飭馬、趙兩支隊長盡力剿除余匪，以凈根株。特電奉聞。①

失敗后的普鈞堂帶著一家老小和幾十名貼身保鏢逃到江外，裝扮

成哈尼族，東躲西藏。李修家派人到江外偵查普的行蹤，其中有幾個

人被普鈞堂次子普小堂抓獲，普鈞堂想爭取落得個不太壞的結局，將

這幾個偵探兵連同武器一起放回，同時托在臨安城中的堂兄普選廷，

邀約一些士紳向李修家說情，表明愿意繳出武器認罪，同時給李修家

及縣知事送厚禮。

戰后對叛逆進行處理，唐繼堯對參與叛亂的龍、朱、普三家

的處理有區別，戰后龍濟光降為“兩廣礦務兼統振武全軍”，移駐海

南島（瓊州），沒有垮臺，所以唐繼堯對龍氏家族留有余地，對其子

龍體乾、侄子龍毓乾沒有做任何處理，繳械投降便罷。對朱朝瑛家族

則抄沒全部財產，包括在建水、個舊、昆明等地的礦山、商號、房產

等全部抄沒。朱朝瑛堂兄朱朝琛的女兒在避難途中嘆道：“禍福到頭

堪畏懼，諸叔為甚欲封侯。”②對以普鈞堂為首的納樓四舍土司也小

有區別，對為首的第3支土舍普鈞堂，乘此機會進行改土歸流，革除

土司職務，抄沒家產，允許在臨安城內治病；長支土舍普國泰，未參

與叛亂，保住土司職務；其余第2支土舍普安邦、第4支土舍普欽

邦兩家，也改土歸流。被改土歸流的3家所轄6里，改設6個鄉鎮。

改土歸流后，設置官廳行政委員進行治理，次年改為官廳縣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