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速五厘米臺詞

新海誠《秒速五厘米》：12年過去了，我才讀懂了這個結尾

葵曉曉第54篇原創文章

今天這篇文章獻給曉曉很愛的一部影片，新海誠的巔峰之作《秒速五厘米》。

這部片子的口碑非常兩極分化，喜歡的人很喜歡，而對于不喜歡的人來講，這部片子幾乎被貶

低得一無是處。

《秒速五厘米》共由3話動畫短篇組成，全部加起來也不過60多分鐘。如果要我打分的話，第一

話和第二話我會打4分，給第五話打5分。

這個分數想必和很多人的評分是大相徑庭的，畢竟大家公認最好的是第一話，而最后一話只有

14分鐘，也是被人詬病最多的一話。但我認為，如果沒有最后一話，整個影片是斷點的，情感

是缺失的，第一話和第二話的寶貴也就無從談起了。

整部影片的情節是非常簡單清澈的，講述了一對少男少女無疾而終的初戀。這種情節放在別的

電影里，可能拍不到五分鐘。但是新海誠硬生生地拍了60分鐘。但這60分鐘里，觀影者卻并不

會覺得枯燥無味，反而深陷其中，新海誠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

影片最打動我們的就是細節，極致的感情細節。要說描述起少男少女的感情，日本導演里，新

海誠說第二，估計沒有人敢說第一。而在新海誠描寫初戀的電影里，我認為《秒五》比更加有

名的《你的名字》還要好，就是因為《秒五》的細節描繪更加出眾。

我們一起來欣賞幾個影片中處理得非常細膩的情感細節吧。

在第一話中，小女孩明里因為轉學和小男孩貴樹分開了。明里開始給貴樹寫信，信的一開始就

是一些非常日常的碎碎念，比如已經入夏了天氣很熱，比如很懷念東京的夏天等等，然后在最

后一句才出現了重點：

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小學畢業典禮上，從那之后已經過去了半年。貴樹啊，你......

還記得我嗎？

少女的心思總是難以藏得住的，就像是一汪清水上的點點漣漪。即便是無法見面，只是紙面上

的文字，那些惦念和小心翼翼的揣測也總是不經意之間冒出頭來，把心弦撥亂，然后一圈圈地

散開。東拉西扯許久，埋在心里的期許總還是要說出來的：哎，貴樹，你可不要忘記我哦。

明里還在信中說自己頭發剪短了，擔心可能現在遇到貴樹的話，貴樹都會認不出她了。還說她

每天看天氣預報的時候會把貴樹所在的東京天氣一并看了。

其實到這里，影片甚至都沒有提起“喜歡”2個字，但是觀影者會很直觀地知道這兩個小人之間的

感情是不一般的。我們叫他們兩小無猜也好，情竇初開也好，總之他們是互相惦念的，他們在

彼此的心里是獨一無二的。

我們為什么會知道呢？因為幾乎每一個人都會有這種經歷啊，當我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一

個人的時候，那些莫名其妙、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行為會出賣一切，比如有時會忽然幻想和他/她

遇見，比如會關注和他/她有關的一切。

再到影片的第二話，是以偷偷暗戀貴樹的小女孩澄田的獨白為主的。澄田和貴樹一起回家時，

甚至會慶幸自己不是一只小狗，不然左擺右晃的尾巴會早已泄漏她內心的歡喜了。澄田對于自

己喜歡貴樹這件事情很是苦惱，但每次遇見貴樹時又會感到很幸福，無法控制自己。

作為一名女生，我無法去揣測戀愛中的男性的心理是如何的。但新海誠對于少女在愛情中的心

理描繪是極其到位的，幾乎完全還原了青春期少女初心萌動時難以說出口的熾烈、真誠、惱人

又幸福的小情愫。

以上舉的3個例子，其實我們就能看出這部《秒速五厘米》中臺詞的精準、細膩。內心獨白這種

切入手法其實在電影里并不少見，但很少能做到如此洗練。只用寥寥幾句臺詞就把少男少女的

小心思交代得一覽無遺，清純動人地讓人忍不住要捧住胸口嘆一句：老夫的少女心啊～

類似的細節還有很多，不一一列舉了。除了感情細節的處理極其細膩精準之外，新海誠還有另

外一個絕招就是大面積的留白。當然這一點也被許多人詬病說是“不知所謂”。但我卻覺得，這種

大面積的留白最適合感情的描繪。

當我們回憶那些鉆石般可貴的愛情瞬間的時候，我想沒多少人會想起2個人在喋喋不休地講話

吧，我們想起的只是某一刻的剪影，或是被他/她的眼神和觸感一瞬間激起的心動。

那些大面積的留白給觀影者留下了足夠的空間，去體味影片中少男少女情感的說不出口及千回

百轉。

例如，貴樹和明里約定了晚上7點在車站見面，但因為大雪列車延誤，貴樹晚上11點多才趕到了

明里所在的車站。一路上小男孩貴樹因為列車延誤所帶來的焦慮、不安、愧疚，影片均用極其

克制地手法展現了出來。

甚至一封貴樹花了2周寫給明里的信被大風吹走時，影片也略去了貴樹的心理描寫，只留下一個

貴樹低下頭抽泣的側影。但這個側影已經把人物所有的無力、無奈、迷惑、不甘的復雜心情展

現地足夠飽滿。

而且直到影片結束，我們也無法再得知這封信究竟寫了什么。影片對這封信的鋪墊是足夠多

的，又是說這封信是貴樹花了2周時間寫的，又是說在這封信里貴樹要和明里告白。并且新海誠

讓我們在影片一開頭就看了那么多2人的通信，窺見了他們之間最私人的小秘密，在成功地把我

們的好奇心吊到最高點的時候，卻偏偏不讓我們滿足。但也就是這不滿足，才能令遺憾更遺

憾，令不完美更完美。

再比如，貴樹比約定時間晚了4個多小時，他雖然希望明里已經回家了，但在見到明里的一刻，

他臉上驚喜的表情出賣了一切。而這4個小時里，我們跟著貴樹一起不安、焦灼、無可奈何，但

影片全然沒有展現同樣等了4個小時的小女孩明里的心情。新海誠只是讓明里在見到貴樹的一瞬

間，抓著他的衣角輕輕地哭泣起來。這一幕無聲勝有聲，又有什么語言比這一幕更合適、更動

人呢？

除了表達藝術上的留白，故事情節上也有大面積的留白，只聚焦在幾個核心場景和事件上，雜

七雜八的支線一概剪除，所有的劇情都為男主貴樹的感情成長線服務，使得整個故事無比干凈

聚焦，且更能體現出一種時間流動的美感。

沒錯，“時間”是我們在新海誠的作品里需要重點去關注的一個主題。

關于《秒速五厘米》這部片子究竟在講什么，眾說紛紜。有人說沒看懂，還有人說是在講回不

去的初戀，更有很多人說這部片子在講時間的無情。

在《秒速五厘米》里，時間這個概念是貫穿始終的。沒看過這部片子的人可能對片名本身會覺

得不明所以。其實影片一開始就交代了，小女孩明里跟小男孩貴樹說：聽說櫻花下落的速度是

每秒五厘米。希望來年可以和貴樹一起看櫻花。

你瞧，時間的脈絡從一開始便顯現出來了。

后來貴樹在去見明里的路上，因大雪列車晚點，這時貴樹心里想的是：

覺得時間充滿惡意地從頭上流過。

只是在這個時候，小貴樹還是在時間面前扳回了一局。他見到了苦等他的明里，他們一起在雪

中漫步，漫天的飛雪就像是飄落的櫻花。這一次，貴樹趕上了。

再后來到了第三話，也是被人詬病最多的一話。新海誠甚至任性的為我們剪輯了“一首歌的

MV”來展現時間的流逝。

伴隨著Onemoretime，onemorechance這首歌，新海誠用快速的畫面切換帶我們掠過貴樹和

明里錯過的那些年。

于是我們看到了想給貴樹寫信的明里卻久久無法下筆，于是我們看到貴樹和明里分別在不同的

時空里對著空空如也的信箱失落、發呆，于是我們看到貴樹終于考去了東京，但卻在麻木的工

作和感情中日復一日地生活，而另一邊的明里遇到了另外的人，她就要結婚了。

時間在快速的切換中真實地可怕，那些看似錯亂的鏡頭其實就是翻騰的時光。幾分鐘的我們戲

稱為“MV”的畫面里，新海誠為我們展現了貴樹和明里差不多十年的經歷。

在畫面的最后，分別多年的貴樹和明里擦肩而過，卻被2列列車分隔。當列車終于呼嘯而過，貴

樹卻再也看不到明里回應的身影。那些曾經最真摯的少年感情就在呼嘯而過的時間里無法尋回

了。

要說這部片子是在緬懷最初的感情，這肯定是有的。講時間的無情，這也肯定是有的。但是如

果僅理解到這里，又未免辜負了新海誠的匠心巧思。

與其說是緬懷，不如說要珍惜。與其說是時間的無情，不如說成長的必然。與其說是對于長大

的無可奈何，不如說是對于我們該如何應對時光的反思。

我第一次看完這部影片的時候，心里也會無可避免地涌起惆悵，我深刻的企盼男女主可以在一

起，為觀眾們呈現一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完美結局。

但是二刷三刷的時候，我卻真切的覺得，我們希望的那個結局完美卻不真實。

為什么說不真實呢？因為男女主遇到的時候確實太小了。影片開始時他們才13歲。有多少13歲

的感情能夠從一而終呢？

別說是孩子，就算是成人，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變，自己的想法永遠不會變呢？誰又能保證會

喜歡一個人、一件東西一輩子矢志不渝呢？

時間的流逝意味著變化產生的必然。但時間的魅力也就在這里，我們就像是在一個大的萬花筒

里，沒人知道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

所有成長的迷惑、惶恐、不安我們都終將經歷，所有必須要犯的錯誤我們也終將得犯。總歸是

要有些痛楚和遺憾，然后那些痛感、懷念引發的反思會慢慢將我們雕琢成一個和之前不同的，

但是卻更好的人。

有不少影評里講這部片子展現了對于青春逐漸凋零、理想逐漸蛻變的無奈和不甘。這我是萬難

認同的。相反，我認為這部片子恰恰是通過一種必然的遺憾而令觀影者反思我們究竟該如何對

待時間和成長中的那些不完美。

沒有和初戀在一起就是青春凋零嗎？那些信件里呼之欲出的思念，那晚執著而難得的見面，那

雪夜櫻花樹下的初吻，那田邊小倉庫里的相擁而眠，那企盼未來一切都會好的真誠，那不知道

未來如何卻仍孤獨努力的執念，甚至包括那封沒給出的告白信，沒說出口的安慰，那些即便多

年未聯系但從未有一刻忘懷的惦念。

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難道不美嗎？難道僅僅因為最后沒得到就忽略了它有多美嗎？這么這么美

的記憶不該是讓人每次想起都心生溫暖嗎？

也許有人會說，就是因為貴樹和明里的感情太美，才更讓人遺憾啊。影片其實也完美展現出了

這種遺憾，但是在影片的最后，貴樹和明里的錯過并不是在為這場遺憾蓋棺定論，而是新海誠

為我們呈現的一場關于遺憾的告別和釋然。

影片的結尾和開頭的畫面是相互呼應的。影片的開頭，同樣是鐵軌的2邊，小明里對小貴樹說：

來年一起看櫻花吧。小明里在信里問貴樹還記得他嗎。而影片的最后，列車駛過，畫面里只留

下貴樹一人，明里不知所蹤。那一刻，明里其實在用自己的走無聲的對貴樹說：把我忘了吧。

明里是必須得走的。從影片之前的記憶回放里，我們知道明里是冬天結婚的，而到結尾明里和

貴樹多年后再次重逢時已經是春天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明里無法回頭也不能回頭了。

沒有看到明里的貴樹一瞬間是失落的。但是下一秒，當欄木升起，貴樹本可以追上去，但他卻

笑了笑，走向了和明里相反的方向，我想那一刻他一定讀懂了明里想跟他說的話。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影片第二話和第三話的貴樹可以說是一個“反面教材”，當然，反面教材

這詞有些夸張，其實也許就是新海誠把他心底對于感情的一些遺憾和執念裸露了出來。貴樹始

終沒有忘記明里，以至于他無法再把視線和感情投注到其他女生的身上，所以無論是暗戀他多

年的澄田，還是在東京和他交往三年的女友，都無法得到他真正的心。

但是即便貴樹對明里無法忘懷，卻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系。貴樹寫給明里的

短訊從未發出過，他從未拼命地想要尋回明里，這就像是他們之間誰也沒有送出的告白信一

樣。也許是出于對未來未知的迷茫，也許是出于對承諾的懼怕，他們誰都沒有說出口，誰都沒

有再向前一步。

所以最終結局也只能是這樣了。當2個人的速度不一樣，錯過只是一個或早或晚一定會發生的必

然。

長大后的貴樹深切地知道自己心里的遺憾，所以那歌里不斷唱著：

我一直在找尋你的蹤跡在明亮的大街那櫻花街上明知道你不可能在那里若能實現愿

望的話我想馬上飛到你身邊已經沒有什么做不到的了不顧一切將你緊擁新一天的清

晨從此的我會說出我一直沒說出口的“喜歡你”

如果那個時候再堅定一點，再勇敢一點，再不顧一切一點，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呢？長大的

貴樹如果能夠再有一次機會，他大概是不會放棄明里的。但是要讓貴樹和明里再回到小時候重

來一遍，結局可能也還是一樣。

作為觀影者，我們能做的就是踏著貴樹的遺憾，讓自己人生的遺憾少一點，再少一點。而對于

那些已經發生的遺憾，新海誠也悄悄告訴我們了：笑一笑，然后轉身離去。

但無論如何，有些痛苦和遺憾是必須經歷的，別害怕也別沉溺不前，這是我們成長成更好的人

之前會遇到的考驗。

就像是新海誠在專門為《秒速五厘米》編寫的同名小說里寫道：

救贖，是不可能輕易到來的。

沒錯，救贖，才是這部影片的真正主題。

最后，對于大家心心念念的2封告白信，雖然影片里沒有呈現，但是新海誠的同名小說里寫了。

摘錄如下。你看，大叔還是不忍心讓我們有遺憾啊。

-End-

附：

貴樹君啟你好嗎？今天居然會下這么大的雪，約定見面的時候還真是沒想到呢。電

車看來也會晚點，所以我決定，在等貴樹君的這段時間里寫下這封信。因為眼前有

暖爐，所以這里很暖和，而且我的書包里一直裝著信紙，為了能隨時寫信。我想等

會把這封信交給貴樹君，如果你來的太早的話我就寫不了了。所以請不用著急，慢

慢過來就是了。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吧，有十一個月了。所以，其實我有點緊張。

我甚至在想，要是見面了卻沒認出對方該怎么辦。但這里和東京相比只是個小站，

不可能見了面不認識的。但不管是穿著學校制服的貴樹還是參加了足球部的貴樹，

無論那一種我都想象不出是什么樣子，感覺像是個陌生人。呱，寫些什么好呢。

嗯，對了，首先我得向你道謝。我要寫下直到現在都沒能好好傳達的心情。我小學

四年級轉學到東京的時候，覺得有貴樹在真是太好了。你能成為我的朋友我真高

興。要是沒有貴樹，學校對我來說一定是個非常難熬的地方吧。所以我在即將轉學

離開貴樹的時候，其實真的一點都不想走。我想和貴樹上同一所中學，一起長大，

那是我一直的愿望。現在我總算適應了這里的中學（所以請不用擔心），但即使這

樣，“要是有貴樹在那該多好啊”這種想法，一天都沒有變過。而貴樹即將搬家去一個

更遠的地方，這讓我非常難過。本來我還覺得，雖然東京離櫥木很遠，但“我總還有

機會見到貴樹”，因為只要乘電車就能見到你了。但這次你卻要搬到九州的另一邊，

這實在太遠了。我從今以后，必須得好好振作起來了。雖然對此，我還沒有自信是

不是能真的做到。但是，我必須這樣做。我和貴樹都是，對吧？另外，我還有句話

不得不說。這話是我打算今天親口對你說的，但為了怕萬一沒能說出口的話，才寫

了這封信。我喜歡貴樹。我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只是很自然，不知不覺就

喜歡上了你。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起，我就知道貴樹是個堅強而溫柔的男孩。貴樹

一直都在保護著我。貴樹，你一定沒問題的。不管發生什么，貴樹都一定會成為一

個出色而溫柔的男人。不管貴樹將來會走得多遠，我一定還會繼續喜歡你。無論如

何，請你記住我的話。

明里近來還好嗎？現在夜晚九點，我在我自己的房間里寫下了這封信。透過窗戶，

可以看見窗外樓房散發出的微弱的光點。現在從明里房間的窗戶往外看的話，不知

可以看見什么。我有點無法想象。雖然我的數學家庭作業還沒完成，但最近我常常

逃課。我覺得反正同一個足球社團的朋友們都沒有認真完成作業，而且過不了多久

就要搬家了，所以寫不寫都無所謂吧！還有兩周就到了我們約定見面的時間了吧？

我打算那時就杷這封信給你。我要搬到九州對面的一個小島上，那里貌似很農村，

但好像有NASDA的火箭發射基地。對此，我感到十分興奮。如能親眼目睹火箭發射

的情景，我想把我所見到的盛大場面告訴明里。現在，我唯獨可以期盼的也就只有

這個了。說實話，一想到自己要搬到那么遙遠的地方居住，我就會深感不安。我果

然還是想盡早長大成人。我現在有種想中途放棄的沖動。如果可以盡快見到明里的

話，那該有多好！從前我為何沒有跑來見明里呢？自從我升入中學后，我有很多話

想對明里說。我一直都很想見明里，我喜歡明里。我不知道長大成人后我具體該干

些什么。但是我想成為一個不管何時無論如何偶然遇見明里都不會害羞的人。關于

這個，我想和明里做個約定。

最后，歡迎大家關注我呦！???

王小波先生說：不管社會怎樣，個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叫葵曉曉，沒什么別的大本事，只會過好自己的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