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賽德克.巴萊》影評:“出草”的文藝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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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美麗
一個國家的電影,比任何其他藝術媒體都更為直接地反映出這個民族的心態。而對于戰爭片這個類型,這一點更是如此。由于戰爭電影及與戰爭相關的電影一般都耗資巨大,因此它會比任何類型的電影都更加鮮明地表達和反應出各種流行社會意識形態。也就是說,我們能夠從一部戰爭題材電影的觀眾反應中,看出當下社會對某個歷史時期或事件的態度和思考。
而對于以“臺灣本土原始民族反抗侵略者”為題材的電影來說,以何種態度和歷史觀去面對這個民族集體回憶上的巨大傷口,都是直接關系到影片成敗的最關鍵所在。此種類型的影片在當下的社會環境中,也許根本沒有平庸的機會——要么被觀眾贊譽,要么被觀眾唾罵。對于《賽德克.巴萊》這部臺灣電影來說,它雖然在價值觀上能夠被大多數中國觀眾所接受,在臺灣以8億新臺幣刷新了票房紀錄,但在大陸上映時卻遭遇了3D《泰坦尼克號》、《超級戰艦》和《復仇者聯盟》等大片,毫無疑問地在大陸票房一敗涂地,僅僅1500萬人民幣。
在我的印象里,像《那些年》等臺灣電影總給人一種“小清新”的文藝范,但是《賽德克·巴萊》一上來就是一種人猿泰山似的“原生態野蠻”。認識導演魏德圣還是他的《海角七號》、《賽德克.巴萊》這個名字對于大陸觀眾來說確實很難記,我的朋友中就出現了奧德賽巴萊,塞德萊巴克,甚至還涌現了德克士巴喬!!對于《賽德克.巴萊》,你也許對霧社這個地方非常陌生,沒有關系,就像你也許不知道牯嶺街,但你只要知道少年殺人事件就夠了。《賽德克。巴萊》就是一個“出草”的文藝青年。
賽德克。巴萊》的故事發生在臺灣被日本占據時代驍勇善戰的英雄莫那魯道見證三十年的壓迫統治,忍辱負重的莫那魯道在深思后,雖知將面臨滅族危機,但他明白唯有挺身為民族尊嚴反擊,才能成為真正的賽德克人。于是決心帶領族人,循著祖靈之訓示,奪回屬于他們的獵場。影片并無特別的過人之處,而是勝在對臺灣原住民風俗的盡情展現,它一方面激發了臺灣觀眾重新認識這段歷史的欲望,另一方面又滿足了島外觀眾的獵奇心理。相信這部影片公映后,關于霧社的書籍會賣得很暢銷。在文明與野蠻、殖民與反殖民的對峙中,文明固然可貴,但在卑躬屈膝的文明面前,野蠻的驕傲也足以讓人尊敬。
《賽德克.巴萊》不是要像好萊塢電影那樣,把莫那魯道塑造成一個英雄般人物,讓他高
呼著“freedom”浴血廝殺,而是站在一個相對“中立”的立場上去重新審視這段歷史。因此,在表現戰爭殘酷性的時候,戰爭的雙方都不可避免的在犯罪——而野蠻的賽德克看起來罪孽更重。另一個值得觀察的現象是電影里對日本人的態度。電影里的日軍不是中國戰爭片里那種兇神惡煞的魔鬼,反而更多的是像小島一樣文明禮貌、英俊瀟灑、態度溫和、力圖了解族人并加快他們文明化進程的知識分子形象。在《南京!南京!》中,陸川曾試圖用一個中立的視角來反思戰爭,而《賽德克?巴萊》雖然也是盡量保持著中立的態度,但在后殖民的文化語境下,卻要不可避免的向文明也就是日軍一方傾斜。畢竟臺灣目前的現代文明從一定程度上說要歸功于日本。如果說《南京!南京!》中的中立態度是一種主動的歷史性選擇,那么《賽德克?巴萊》里的中立視角則只能是后殖民文化語境下的被迫與無奈。
作為人物的關鍵轉折點和標志性事件,莫那魯道送酒賠禮被日本人轟出的時刻,成為了這個英雄人物的成人禮。《賽德克.巴萊》并沒有刻意回避莫那魯道殘暴的獵人頭目身份,但卻通過這個情節,讓莫那魯道真正走上了通往英雄的道路。這種純粹正義與純粹邪惡的二元對立,可以說是西方式英雄精神的精髓所在。《賽德克.巴萊》的名字與其被譯作《高山族勇士》或許更能讓觀眾記住。它雖然作為一部電影已經達到了足夠優秀,因為這樣的一場巨大傷痛,文明與信仰的碰撞,那種痛徹心扉的悲愴和發問,只能由中國人自己完成。
身兼導演、電影公司、老板投資者三重身份的魏德圣導演為本片傾注的心血是令人欽佩的,他之前拍攝的《海角七號》曾是臺灣最賣座電影,而魏德圣導演并沒有就此裹步不前,不但將之前賺的所有錢都投入到《賽德克巴萊》中,還為此負債累累。本片歷時12年計劃,前后多達2萬人的拍攝人員最后之作成本高達七億新臺幣,約合億人民幣。是臺灣歷史上制作成本最高的電影。整個拍攝和制作過程如同一場英雄冒險旅程,充滿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艱苦和挑戰,但魏德圣導演最后還是完成了本片的拍攝。作為一個臺灣本地的導演,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正是應了魏德圣的師傅楊德昌導演的一句話:“拍電影的人要帶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