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2日發(作者:我的目標)

電影《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與同名小說的婚戀倫理觀的生態解讀
電影《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與同名小說的婚戀倫理觀的生態解讀
20世紀70年代以來,生態文學研究隨著日趨高漲的生態思潮而逐漸升溫,發展到90年代中期,文學的生態批評逐漸成為文學研究領域的顯學。[1]從某種意義上說,婚戀觀也是一種世界觀,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們對自身的一種理解。時代的變遷和環境的左右讓世人對婚戀的理解也是不斷變化的。婚戀觀既包括了關注人的感性沖動的戀愛觀,也包括強調理性責任的婚姻觀。[2]而婚戀倫理觀則是指伴隨著男女結合及其結合的方式而產生的一些道德觀念,它是指“人們對于一定的社會、階級的性道德準則的認識水平和實際達到的水平,以及性道德的理論、觀念等等”。[3]作為社會生活的個體,其戀愛、結婚的行為自然受到其自身婚戀倫理觀念的指導,同時也受制于婚姻作為社會屬性的婚戀倫理觀。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同名電影由賈斯特·杰克金編劇并執導,西爾維婭·克里斯蒂、尼古拉斯·克萊等主演。賈斯特·杰克金拍攝該劇時對原劇進行了較完好的保留,其主要情節和對白都未作大的調整,因此該片比較準確地傳達了勞倫斯想要表達的主題思想。并以相對唯美的畫面對女性自我意識的萌發和覺醒進行了揭示。小說作者戴維·赫伯特·勞倫斯是20世紀上半葉英國著名的小說家和詩人,同時也被認為是英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人物之一。勞倫斯創作的不少作品都反映了他的婚戀倫理思想,作品中,勞倫斯通過對主人公情感故事的發掘和描述,來探索新型的男女兩性關系。從他的第一部作品《白孔雀》開始,小說通過安納布的兩段婚姻,探討了婚姻、家庭和諧的基礎在于合乎自然本能的性愛。這種觀點體現了勞倫斯生態婚戀倫理觀的雛形。在此之后的多部作品中,勞倫斯幾乎“窮畢生之力對男女關系進行研究,試圖找到一種新型的有效的男女關系對現有的男女關系進行調整”[4],從而實現人性的回歸與人類伊甸園的重建。在他的最后一部小說《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中,勞倫斯通過描述康妮的婚姻經歷和選擇來體現他解決婚姻問題的有效途徑。
一、 傳統婚姻的締結
勞倫斯以厭惡的心情,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中刻畫了英國貴族階級的空虛和腐朽。影片中,再現了小說中以克利福德為代表的依靠機器和奴役維持的寄生階級生活。同時,他們在婚姻問題上極端自私,維護的是極端虛偽的統治階級的道德。賈斯特·杰克金再現了小說中的戰爭和戰后回到家鄉的生活。大戰爆發時康妮回到家鄉,找了個戰時的輕易工作,結識了陸軍中校克利福德。克利福德雖比康妮出身高貴,更為上流,但卻沒有她的磊落大方。[5]康妮父親曾是皇家藝術學會的會員,母親則是個有教養的費邊社社員,康妮和姐姐希爾達受了一種可以稱為美育的非傳統的教養,成長為一個雍容自在的少女,克利福德因而為之顛倒。克利福德的父親佐福萊男爵在長子陣亡后要求克利福德結婚,好生個子嗣。而克利福德在大戰起初時的狂熱消失了,在覺得需要安定下來時,克利福德娶了康妮。不幸的是,蜜月之后,克利福德回到前線去,半年后卻一身破碎地被運了回來。29歲的克利福德腰部以下從此癱瘓。而此時的康妮正值23歲的妙齡。他們回到了克利福德查太萊世代的老家,成了克利福德男爵,而康妮也成了查太萊男爵夫人。此后兩人開始過上了死氣沉沉的傳統貴族社會生活。
影片對小說中描述的另一主人公梅勒士的婚姻這一線索的處理是通過康妮和梅勒士的對話來體現的。片中梅勒士對于妻子白黛的厭惡之情溢于言表,在康妮來到梅勒士家中發現了他們的照片時,梅勒士隨手將照片連同相框付之一炬,可見他心中對于妻子的厭惡。雖然他們并不存在身體的缺陷,卻缺乏溫柔的情感。他們的結合有著普通男女性魅力的向往和吸引。在與白黛交往之前,梅勒斯經歷過與校長女兒在外表、才華和心靈上互相吸引,但卻無法達成性生活上的和諧同步,他們最終以分手收場。此后,梅勒斯曾和一位女教員發生過關系,但也因她只有情感的嬌媚纏綿而不喜性愛選擇了離開。當兒時的鄰居白黛成長成一位風致燦然并帶著一種花枝招展的肉感的光彩出現在梅勒士面前時,正好符合了此時梅勒斯的需求,于是,他們結婚了。但婚后白黛的恃寵而驕,她對梅勒斯的性懲罰最終成了婚姻的不和諧音符,他們之間終因感情基礎的缺失和婚姻生活的不和諧變得彼此冷漠相向。
二、 自我意識的覺醒
婚姻與自我意識之間有著某種正反向關系,人物的自我意識越強,他們的婚姻失敗的可能性就越大。克利福德與康妮的結合并不是因為他們的情感達到了結婚的程度,而是由于克利福德為了遵從父親的意愿以及迫于戰時的環境和形勢。克利福德在戰爭中受傷導致下半身癱瘓后,內心變得膽怯、自卑而敏感,往日的輕快和自然已不復存在,對康妮也更加依賴。正值年輕血盛、活潑強壯的查泰萊夫人,實際上成了一位有名無實的守活寡的貴族美婦人。小說中,康妮經歷了與到訪的愛爾蘭青年密克立斯的短暫歡愉并分開,對于克利福德及其一
眾喜歡高談闊論、自命不見的貴族社會產生了厭倦。最終因倦而成病,她的健康因而損壞到了消瘦的地步。影片中雖然省略了康妮與密克立斯相處的情節,但對于康妮因倦成病進行了刻畫,并通過醫生毋庸置疑的語氣告訴康妮,康妮在看護的建議下去林中散步而有了與梅勒士的初次相遇,而康妮對于梅勒士的好奇源自偶然撞見梅勒士的林中沐浴和他對待雉雞的溫柔態度。影片情景完美再現了小說中康妮在接觸雉雞時柔情百轉時的潸然淚下,而她的母性溫柔也在那一刻深深打動了梅勒士。此時,康妮和梅勒士并沒有完全達成心靈上的共鳴,康妮一度覺得有點罪過,但他們的和諧性愛最終讓她體會到了生命的美妙,康妮沉睡已久的生命意識被梅勒士溫柔地發掘和調動起來。他們情感的發展符合勞倫斯對于性和美的詮釋:靈魂和行為的合二為一。片中,西爾維婭·克里斯蒂飾演的康妮眼前呈現的不再是死氣沉沉的家庭生活,而是林中陽光明媚、樹木青翠、背景音樂歡快明亮的一派生機。康妮也不再顧忌自己查泰萊夫人的身份地位,追尋并遵循她壓抑已久的本能投身于梅勒斯的懷抱。由此可見,
康妮進一步懂得了生命的真諦,認識了自我的價值,完成了自我意識的覺醒。最終她決定離開令人窒息的莊園,與情人共度風雨飄搖的人生。[6]
至于小說中另一主人公梅勒斯和他法律上的妻子,彼此也無溫情可言。梅勒斯在妻子白黛眼中是一個殘暴的男人,而白黛在梅勒士心目中是一個粗暴自私的女人,他們的關系發展到后來也勢如水火,只能分床而睡。為了躲避妻子,梅勒斯在白黛隨別的男人離開之后過著隱沒于山林的生活。凡此種種,影片中都進行了相對弱化的處理,只是在康妮的詢問中進行了描述。
三、 和諧婚姻的重建
影片最后講述的是康妮已經完全沉醉于和梅勒士的感情中并懷上了他的孩子。敏感的克利福德已然覺察出她與梅勒士的私情,在康妮外出旅游期間,姐姐希爾達獲知康妮的情況后,打算為孩子找一個名義上的父親,卻遭到了康妮的拒絕。然而當她回來時,梅勒士已不在他們昔日的小木屋了。他因迫于壓力辭職并被遣送到礦上燒煤,他們似乎已經走投無路。梅勒士打算離開英國而去加拿大謀生,康妮選擇遵循自己的內心情感,向克利福德提出離婚。在小說中,以康妮和梅勒斯為主線的兩段婚姻都難免陷入失敗的困境。康妮和克利福德之間有名無實的婚姻終以康妮的自我覺醒而分崩離析,而梅勒斯與白黛之間沒有精神共鳴的婚姻也因為白黛的出走而名存實亡。從現象上看,“戰爭損壞的是克利福德的身體”[7],然而從本質上看,克利福德“里面的什么東西已經死了,某種感情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是個無知覺的空洞”。[8]勞倫斯的二元論主要關注兩個要點,即個人心智內的相反力量以及男性和女性的和解,此為獲得完滿和滿足必不可少的條件。[9]根據勞倫斯本人的觀點,人
身上存在著“理智中心”和“性欲中心”。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中,他盡力協調這兩個中心。當“精神意識”虐待“肉體意識”時,勞倫斯主張“性欲”反抗“理智”,為后者主持公道。這可謂是勞倫斯遵循的平衡模式,在這樣的模式指導下,勞倫斯總是為遭受壓制或被低估的一方進行辯護,直到保持了雙方的平衡。這也是勞倫斯考慮到靈與肉的平衡而做的鋪墊,而并非他要支持一方而要否定另一方。在影片和小說中,梅勒士的性格都被進行了適度改變,讓其在智性上與康妮保持平等,從而維持梅勒士個性的完整。根據勞倫斯的婚姻哲學,康妮和梅勒士完成了獲得個性和圓滿的過程,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結婚。
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這部作品中,無論是康妮和克利福德,還是梅勒士和白黛都不再甘于忍受毫無共鳴和諧可言的死亡婚姻,而是選擇了沖破傳統婚姻模式,堅定勇敢地去追求靈肉合一的自然婚姻。勞倫斯也正是通過康妮的最后選擇來表達他對婚戀倫理觀的重新認識。
結語
在勞倫斯看來,建立在精神共鳴和肉體和諧的基礎之上的婚姻關系才是健康和諧的,二者缺一不可。導演和作者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這部作品里,通過康妮與梅勒士之間充滿激情的和諧關系,來體現人的自然本性的重要性。勞倫斯希望能擺脫現代社會的機械文明,從而實現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和諧相處,這是勞倫斯畢生所追求和憧憬的。盡管他的這種理想看起來有些虛無縹緲,但是,他對健全人性的呼喚和對美好婚姻的憧憬使他的作品擁有無窮的藝術魅力。[10]影片在這一點上也進行了相對完美的詮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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