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時期景德鎮御窯廠督陶官的文獻考察

2024年2月18日發(作者：鄭州大學遠程教育)

中國陶瓷工業　２０１１年８月第１８卷第４期　ＣＨＩＮＡ　ＣＥＲＡＭＩＣ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Ａｕｇ．２０１１　ＶＯＩ．１８，Ｎｏ．４　文章編號：１００６—２８７４（２０１１）０４－００２３－０８　明清時期景德鎮御窯廠督陶官的文獻考察　陳寧　摘徐波ｚ　（１．景德鎮陶瓷學院，江西景德鎮３３３４０３；２．景德鎮雕塑瓷廠，江西景德鎮３３３０００）　要在景德鎮設官監造，宋時已有，元代還成立了專門的官辦監陶機構“浮梁磁局”。但是宋元時期監陶官的主要職責是收取　地方瓷器生產稅，設置目的是為了增加國家財政收入，這與明清時期御窯廠督陶官有很大不同。明清時期，朝廷在景德　鎮建立御窯廠，專門燒造宮廷用瓷，并委派官員督陶。督陶官作為御窯廠的直接負責人，在御器生產過程中擔當著至關　重要的角色。對景德鎮瓷業乃至中國瓷業的發展有著重要影響。本文通過收集和整理大量的文獻史料，對明清時期景德　鎮御窯廠督陶官及其督陶情況進行了全面梳理和比較分析，使讀者對其有一個全面清晰的認識和更為深入的理解，填　補了陶瓷史中這部分研究的缺漏。　關鍵詞督陶官；景德鎮；御窯廠；明清時期　中圖分類號：Ｋ８７６．３　文獻標識碼：Ａ　１明代及其以前景德鎮監陶官設置概況　中國官窯體制萌芽于唐，形成于宋，發展于元，成熟于明、　早發現的瓷器上有景德鎮監陶官姓名的實物資料。此時監陶　官擔當的角色是稅務使，主要職責是收取地方瓷器生產稅，而　在宏觀上負責組織和管理瓷器的生產只是其輔助性的職責而　已。元代景德鎮亦基本如此，只是形式有所變化，出現了官方　監陶機構“浮梁磁局”。據《元史?百官志》：“浮梁磁局，秩正九　品，至元十五年立，掌燒造磁器并漆造、馬尾、棕藤、笠帽等事，　清代前期，清代中期以后開始衰落。景德鎮雖然有唐代向朝廷　貢瓷的文獻記載，見于清藍浦《景德鎮陶錄》卷五《景德鎮歷代　窯考?唐》：“陶窯，唐初器也，土惟白壤，體稍薄，色素潤，鎮鐘　大使、副使各一員。”這一機構存在時間并不長，至泰定初即被　秀里人陶氏所燒造。《邑志》云：唐武德中，鎮民陶玉者載瓷入　撤除，讓饒州路總管兼理窯務。元代監陶機構的設置目的和宋　關中，稱為‘假玉器’，且貢于朝，于是昌南鎮瓷名天下。”“霍　代監鎮官基本相同，主要是為了增加國家的財政收入。　窯，窯瓷色亦素，土蟮膩，質薄，佳者瑩縝如玉，為東山里人霍　到了明代，景德鎮才真正開始成立專門燒造宮廷用瓷的　仲初所作，當時呼為‘霍器’。《邑志》載：唐武德四年，詔新平民　機構，在珠山建立御器廠，并委派官員或太監到此督陶。明代　霍仲初等制器進御。”但是目前缺乏實物證明和考古發現，尚　督陶官在設置職能和管理方式上已與宋元時期明顯不同：宋　不足采信。自宋代開始，景德鎮瓷器作為地方貢瓷之一，則是　元時期監陶官的主要職責是為了收取地方瓷器生產稅，監督　學界不爭之事實，但此時只是延續唐代貢瓷的方式，并同當時　指導和管理瓷器的生產只是他們的輔助職能，所以監陶官對　的龍泉窯、杭州窯諸名窯一樣，出現了監鎮官或監瓷窯務使等　瓷器生產的監督指導大多是形式上的，并非真正地參與到瓷　來鎮監陶。關于宋代景德鎮監陶官設置的記載，最早見于嘉靖　器生產管理的具體事務中。即便元代景德鎮官窯也是臨時性　《江西省大志?陶書》：“宋景德中始置鎮，因名，置監鎮一員。元　的，這與其奉行的“有命則供，否則止”供御政策有關，而且生　更景德鎮稅課局監鎮為提領。”萬歷《江西省大志》、乾隆《浮梁　產的瓷器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宮廷用瓷，官府辦公用瓷亦多取　縣志》、朱琰《陶說》亦有類似記載。清齊學榮《嵩峽齊氏宗譜》　則詳細記載宋仁宗時期景德鎮監陶官齊護公的監陶事跡：“護　于此。而明代景德鎮御器廠則是真正的御窯，專門燒造宮廷用　公字成英，生宋真宗成平元年戊戌八月朔旦辰時，世居德興體　泉。仁宗景佑三年丙子，以春秋明經請浙江，舉入仕。初任景德　鎮窯丞，九載無失。慶歷五年乙酉八月十五，因部御器經婺源　下槎土名金村隉，行從誤毀御器。護嘆日：余奉命愿死，從者何　辜？即吞器死。香二七日，地方以為神，遂以其事聞朝廷。仁宗　瓷，沒有皇帝的賞賜或許可，連皇親國戚也不得享用，更不用　說一般官員了。此時督陶官的主要職責則是負責監督指導和　管理景德鎮御器廠的生產，并保證御器廠生產的瓷器安全運　送到京城，沒有收取民窯窯稅的職能。而且規定督陶官督陶時　期，不得將御器廠生產的瓷器進行買賣，即便是次品或廢品也　嘆日：‘此死節賢臣也，何可得歟？’皇佑元年己丑三月初七日。　詔封新安元帥掣魔侯，立廟龍槎楓林岡亥山已向，墓在金村段　北。”值得一提的是，宋代景德鎮湖田窯遺物中有一殘器，其器　底銘記“迪功郎浮梁縣丞臣張昂措置監造”。這是目前考古最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５—１６——　通信聯系人：陳寧，Ｅ－ｍａｉｌ：２００５ｃｈｅｎｎｉｎｇ＠１６３．ｃｏｒｎ　只能打碎埋地，更不得私自贈送他人，否則將處以重刑。據《明　宣宗實錄》卷三四：“宣德二年十二月，內官張善往饒州監造磁　器，貪黷酷虐，下人不堪，所造御用器多以分饋其同列。事聞，　上命斬于都市，梟首以徇。”可見，明代監陶官不僅有著明確的　

２４　中國陶瓷工業　２０１１年第４期　職責范圍，而且有著嚴格的限定，已基本上形成了一種較為完　善的督陶制度。　制宮廷用瓷，并委派官員督造，自此整明一朝除極個別時期無　法考證或沒有委派督陶官外，大都時期有督陶官到御器廠督　陶的事跡。筆者通過收集和閱覽大量的文獻史料，輯錄出明代　各個時期景德鎮御器廠督陶官及其督陶情況的一些史料，現　將整理結果以表格形式列出，具體見表１。　由表ｌ可以看出，明代景德鎮御器廠督陶官身份的變化　２明代景德鎮御器廠督陶官的文獻考察　洪武二年，明王朝在景德鎮珠山之麓建立御器廠，專門燒　表１明代各個時期景德鎮御器廠督陶官一覽表　Ｔａｂ．１　Ｐｏｒｃｅｌａｉｎ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ｓｕｐｅｒｖｉｓｏｒｓ　ａｔ　Ｊｉｎｇｄｅｚｈｅｎ　Ｉｍｐｅｒｉａｌ　Ｐｏｒｃｅｌａｉｎ　Ｆａｃｔｏｒｙ　ｉｎ　Ｍｉｎｇ　Ｄｙｎａｓ￣　祁鴻　永樂間，部使祁鴻蒞事至廠。　乾隆《浮梁縣志》卷二《建置?衙署》　官員　永樂　］：，．　公諱士嘉，字道亨，五歲而孤。……永樂初，公復起監饒州陶器，凡三十余。　（明）王直《抑庵文后集》卷三二《侍郎王　公墓志銘》　茄萬皆如期而辦周芳譽，字明良，潞安長治人，景泰進士，成化二年監臨御器。高雅儉約，　周…　駕，芳譽要　職系牧民。雖芳ＩＥ３　譽位非蒜　刺舉，然漁民罔上亦可上聞。某善　唯唯而退，旋～…………浮梁　卷　…………　黼下湖　官員　…　　求關說，揭已達部矣！迨至任滿回京，毫無所取，時稱”清白部臣“。　成化　鄧原　。’　、　東北百武許，以便祈祀，即今所也。　多陶’悉資神佑’乃徙廟東門外通衙　澹　重建囂碩師主佑陶廟　太監　砰記》　

２０１１年第４期　中國陶瓷工業　２５　蔣建　六年’內該管廠同知蔣建’見得該所軍匠疲困’相應俯恤’盡　ｌｅｏ萬歷《江西省大志》卷七《陶書?人夫》　官員　萬歷　張化美　要—…　甚難　：　竺　同知張化美見得麻倉老坑土膏已竭，掘挖　萬歷《江西省大志》卷七《陶書．砂土》　官員　每百斤加銀三分。　“　。　，潘相　萬歷二十七年二月，潘相督理江西瓷廠。　（清）張廷玉等《資治通鑒綱目三編》卷二六　太監　

２６　中國陶瓷工業　２０１１年第４期　情況是：洪武時，督陶官全由官員擔任。永樂時，開始出現太監　由表２可以看出，清代御窯廠督陶官與明代相比，具有以　下四個特點：　（１）清代Ｒ　Ｊｉ頤治十—年開始直到王朝滅亡，各個時期部有督　督陶，“欽命中官一員，特董燒造”，可惜姓名無從征考，此時督　陶官仍以官員為主。自宣德始，太監勢力增長，太監督陶事例　增多。尤其是正統以后，太監勢力急劇膨脹，太監督陶成為常　例，這一直持續到嘉靖九年。這一期間，除了成化朝的周芳譽、　何嫩、朱元佐、正德朝的劉勖等少數官員督陶外，景德鎮御器　廠的事務幾乎全由太監把持。嘉靖九年，鑒于太監督陶衍生出　的諸多弊端，引起百姓的極大不滿，加上一些大臣的極力反　陶官的記載，不再出現明代景泰、弘治等朝缺錄或未曾委派白勺Ｊ清況。　（２）清代督陶官有督陶官和協造官兩個級別，雖然二者品　級有所差異，權責亦略有不同，但是設置目的都是為了更好地　完成御器生產的任務。其中，督陶官主要是負責向上奏報事　務、向下傳達任務、解交運送到京等，每年春、秋兩季到御窯廠　巡查，一般不參與瓷器生產的具體事宜。當然亦有例外，如乾　隆初期督陶官唐英經皇帝許可，長期駐扎景德鎮，直接參與御　窯廠的生產和管理，而九江關事務交由三保代管。協造官主要　是負責御窯廠生產的具體制作和日常管理，長期駐扎景德鎮，　協助督陶官完成御器生產的任務。協造官位卑品低，沒有向上　奏報的權利，但若表現優異，可能會被提拔為督陶官。唐英就　是一個典型例證，他不僅從雍正時期的協造官被提升為乾隆　時期的督陶官，還根據自己從事協造官的實踐經驗，總結出協　造官的職責和必備能力，認為協造官必須“深知泥土物料之　性、火候釉水之宜”，他自己就是用“杜門，謝交游，聚精會神，　苦心竭力，與工匠同其食息者三年”，才做到“向之唯諾于工　對，促使景德鎮御器廠的督陶體制發生了很大變化。據嘉靖　《江西省大志?陶書》：“陶監有官，先是中官一員監督，嘉靖九　年裁革，以饒州府佐貳官（即饒州府副職官員）一員管督。”即　嘉靖九年以后，督陶官又由官員擔任，這一直持續到萬歷二十　七年。萬歷二十七年以后，太監潘相乘礦稅役興的時機，掌握　了御器廠的督陶事務，直到明神宗死后才將其撤回，“終明之　世，中涓弗遣”，明代景德鎮御器廠太監督陶的事跡徹底宣告　結束，以后又恢復了官員督陶。但此時明王朝已氣數將近，其　統治處于風雨飄搖之中，御器廠的生產大為衰落，基本上處于　停產狀態。　此外，從表１的“督陶資料”中還可以看出，整體而言，官　員督陶要比太監督陶有利：官員督陶往往能兢兢業業，恪盡職　守，不僅能較好地完成任務，而且體恤工匠，關心民眾，頗受好　評，如洪武時期的段廷眭，永樂時期的鄭弘，成化時期的周芳　譽、何礅，正德時期的劉勖，嘉靖時期的戴鬻、范永官、潘元度，　匠意旨者，今可出其意旨以唯諾夫工匠矣”，由一個完全不懂　陶瓷制作的門外漢變成了精于此道的陶藝家。當唐英由協造　官被提升為督陶官，尤其是被任命為九江關監督只能遙領窯　務的時候，他極其渴望一個優秀的協造官來專職管理窯務的　具體事宜，后來的督陶官當然亦是如此。老格就是協造官中最　得力的一個，這可從他所歷的督陶官給皇帝的奏折中反映出　來，常被給予“為人謹慎，活計諳練”“為人安靜，辦事謹飭”“為　隆慶時期的陳學乾，萬歷時期的蔣建等；而太監督陶往往貪黷　酷虐，官商勾結，中飽私囊，欺壓百姓，鞭笞工匠，給景德鎮瓷　業帶來了極大災難，太監張善、潘相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３清代景德鎮御窯廠督陶官的文獻考察　至遲到順治十一年，清政府就在景德鎮恢復了御器廠的　生產，并將御器廠改名御窯廠，委派官員督造。據《景德鎮陶　人誠實，辦事勤慎”“辦事勤煥，約束有方”等評語，深受表贊，　所以＇ｒｅ，．１能連續做了二十八年的協造官，輔助了七位督陶官，－　直到年老患疾不能勞作方退，是清代任期最長的協造官，也是　錄》卷二：“國朝建廠造陶，始于順治十一年奉造龍缸，……經　三個過程：順治、康熙時期，督陶官是由中央臨時委派官員赴　饒守道董顯忠、王天眷、王鎂等督造，未成。”自此清代各個時　任或由地方官員臨時兼任，官員無定制，任期亦不固定，基本　期都有委派官員到御窯廠督陶的事跡。筆者通過收集和閱覽　上延續了明代臨時委派的方式，只是督陶官身份有所區別而　清代相關文獻，尤其是對清官瓷器檔案史料的挖掘和整理，梳　已。此外，這一時期的督陶官品級較高，職責較多，督陶只是其　理出清代各個時期景德鎮御窯廠的督陶官和協造官，現以表　格形式繪出，具體見表２。　中之一。以順治時期的王天眷、張思明為例，二人所任分守饒　清代功績卓著的協造官。　（３）清代無論是督陶官還是協造官，其身份都是官員，再　無明代太監督陶的現象。清代督陶官的體制演變大致經歷了　

２０１１年第４期　中國陶瓷工業　表２清代景德鎮御窯廠督陶官一覽表　Ｔａｂ．２　Ｐｏｒｃｅｌａｉｎ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ｓｕｐｅｒｖｉｓｏｒｓ　ａｔ　Ｊｉｎｇｄｅｚｈｅｎ　Ｉｍｐｅｎａｌ　Ｐｏｒｃｅｌａｉｎ　Ｆａｃｔｏｒｙ　ｉｎ　Ｑｉ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　

２８　中國陶瓷工業　２０１１年第４期　

２０３１年第４期　中國陶瓷工業　南九道，正四品，管理的事務包括“分守分巡，及河糧鹽茶，或　兼水利驛傳，或兼關務屯田，并佐藩臬，核官吏，課農桑，興賢　能，歷風俗，簡軍實，固封守，以帥屬而廉查其政治”，職責尤為　龐雜；雍正至乾隆中后期，督陶官是由內務府官員兼任，即在　監督淮安關稅務或九江關稅務時兼管窯務，但官員有定制，自　乾隆朝開始有固定任期，一般是三年一屆，能否連任則需皇帝　裁定。乾隆后期至清末，督陶官由地方官員兼任，即以廣饒九　協造官連喜因病故而退，副協造官德純因貪污錢糧、貢瓷有　瑕、私造瓷件等罪而自縊身亡；乾隆五十七年，剛上任督陶官　陳大文因被調任而改職；咸豐五年，督陶官恩齡因太平軍占領　景德鎮，御窯廠停止生產，其督陶職責亦不得不宣告結束。　（４）清代康熙、雍正、乾隆前中期是中國古代瓷業發展的　南道九江關稅務的身份兼管窯務，官員亦有定制，亦有固定任　期，仍是三年一屆，能否連任仍需皇帝裁定。而后兩個過程演　黃金時期，御窯廠瓷器的制作達到了中國古代瓷業生產的高　峰，取得了極高的工藝成就。這一時期的督陶官任期較長，工　作兢兢業業，勤勉自勵，在御窯廠生產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　用，將督陶官的職能發揮到了極致，深為世人稱道，人們還將　變的年限應為乾隆四十三年，這可從乾隆五十一年海紹的奏　折中反映出來：“恭查乾隆四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日欽奉上諭：　九江關監督事務向來俱派內務府司員管理，是以設有協造二　員幫辦窯務，應由內務府派往。今九江關事務已令蘇凌阿管　理，則以道員而兼司關務，所屬州縣等官均可差委，似無須再　派協造之員，著傳諭蘇凌阿酌量情形如何，須該員等在彼幫　辦，則自可照舊留用。倘就近之州縣官內可以揀員兼理，著將　協造二員一并裁撤。將此諭令蘇凌阿妥協籌酌核實后奏。欽　此。”　協造官的體制演變情況是：協造官自雍正五年才開始設　置，其名額只有一個，官級正八品，從內務府官員中調任，初始　無固定任期，至乾隆朝才確定，即和當時督陶官一樣，一般是　三年一屆，能否連任需由皇帝裁定。乾隆二十四年，因燒造事　務需人學習，朝廷在現任協造官即將期滿之前，開始委派另一　位內務府官員（即副協造）到御窯廠學習瓷務，以便實現協造　官之間的平穩過渡，完成交接交換工作。自此協造官開始有兩　員，即正協造和副協造，尤其是到了乾隆四十二年經準全德的　奏議，將協造官的任期由三年一屆改為五年一屆，前兩年半當　副協造，學習廠務，后兩年半升為正協造，管理廠務，“似此參　差更換，該廠長有一熟諳之員坐辦，不致驟易生手，于事更屬　有益”。當然，也有副協造未能升為正協造的情況，如乾隆二十　四年造辦處拓唐阿百歲被派到御窯廠學習，因為他對瓷器燒　造毫無興趣，也不負責任，更不愿長期駐廠，三年多來始終未　能勝任協造一職，所以到乾隆二十八年海福借其患病之由向　皇帝上奏，將其撤回京城修養，并建奏即使體愈也不希望他再　回御窯廠，而讓他“仍赴造辦處當差”。乾隆五十一年以后，經　準海紹的奏議，為了裁員省費，不再委派內務府官員到廠督　陶，而由地方官員兼任，正副協造亦全部裁撤，而由駐鎮饒州　同知、景德鎮巡檢司就近監造督運。自此以后，清廷委派內務　府官員駐廠協造的活動宣告結束。　此外，從表２中還可以看出，乾隆朝及其以后的部分督陶　官或協造官除個別表現優異而被連任外，亦有未滿任期的，究　其原因，情況各異。如乾隆六年，剛上任協造官六十三因“不安　本分，妄稱欽差”而被撤回；乾隆三十四年，剛連任第十屆協造　官老格因染患瘋痰病癥“不能勞作”而離任；乾隆五十一年，正　他們督陶時期的景德鎮御窯廠以他們的姓氏來命名，如臧窯、　郎窯、年窯、唐窯等，這是對督陶官及其督陶成就的最大肯定　和最高褒獎。據《景德鎮陶錄》卷五：“康熙年臧窯，廠器也，為　督理官臧應選所造。土埴膩，質瑩薄，諸色兼備，有蛇皮綠、鱔　魚黃、吉翠、黃斑點四種尤佳，其澆黃、澆紫、澆綠、吹紅、吹青　者亦美。”“雍正年年窯，廠器也，督理淮安板閘關年希堯管鎮　廠窯務，選料奉造，極其精雅。駐廠協理官每月于初二、十六兩　期解送色樣至關，呈請歲領關帑。琢器多卵色，圓類瑩素如銀，　皆兼青彩，或描錐、暗花、玲瓏諸巧樣，仿古創新實基于此。”　“乾隆年唐窯，廠器也，內務府員外郎唐英督造者。唐公以雍正　戊申來駐廠協理，佐年著美。迄乾隆初榷淮，八年移理九江鈔　關，皆仍管陶務。公深諳土脈火性，慎選諸料，所造俱精瑩純　全。又仿肖古名窯諸器無不媲美，仿各種名釉無不巧合，萃工　呈能，無不盛備。又新制洋紫、法青、抹銀、彩水墨、洋烏金、琺　瑯畫法、洋彩烏金、黑地白花、黑地描金、天藍、窯變等釉色器　皿。土則白壤而埴，體則厚薄惟膩，廠窯至此，集大成矣！”但　是，乾隆后期以后，隨著清政府政治日益腐敗，經濟日漸衰退，　社會開始動蕩，景德鎮御窯廠的生產也呈現出下滑之勢，不僅　數量減少，而且質量下降。尤其是乾隆五十一年以后協造官的　裁撤，再無專人專職負責御窯廠生產的具體事務，改由駐鎮饒　州同知和景德鎮巡檢司共同兼管督造，而九江關監督又只能　遙領，偶爾到廠巡查，很難對御窯廠的生產有所作為。此外，乾　隆后期以后御窯廠管理開始松懈，各種弊病漸漸凸顯，不斷出　現貪污腐敗、中飽私囊、私藏御器等現象。由此可見，督陶官在　御窯廠生產和管理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其體制的改變　和能力的高低對御窯廠的生產有著直接的影響。　參考文獻　ｌ鐵源主編．江西藏瓷全集．北京：朝華出版社，２００５　２熊廖，熊微．中國陶瓷古籍集成．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２００６　３王光堯．中國古代官窯制度．北京：紫禁城出版社，２００４　４中國硅酸鹽學會編．中國陶瓷史．北京：文物出版社，１９８２　５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北京鐵源陶瓷研究院編．清官瓷器檔案全集　北京：中國畫報出版社，２０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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