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所見北宋名相韓琦的妻與妾

2024年4月1日發(作者：八上英語單詞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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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所見北宋名相韓琦的妻與妾　

文圖／王雙慶蘇靜　

安國夫人崔氏除了在韓琦墓志中提及外，韓琦的傳世文集《安陽集》也收錄了其特意撰寫的《錄夫人崔氏　

事跡與崔殿丞請為行狀》一文，詳述崔氏祖上及生平，在別的文稿中亦多有提及。而關于普安郡太君崔氏　

則沒有ｆ　可文獻記載。幸賴此墓志出土，世人得以了解此崔氏的相關信息。另外頗耐人尋昧的是，安國夫　

人崔氏和普安郡太君崔氏各自的墓志關于對方的信息都只字未提，這或許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二人之間的微　

妙關系，令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一、００９～２０１０年，芎古工作行對位于河南安　

／…　電村１Ｈｉ地的北術名相韓琦家族桀　

—　．．Ｉ，地進行ｒ努＾‘友掘。存眾多ｆ，｝｛十文物中，　

有９方　忠格外引人關注，尤其是韓琦　安囤　

火人橙氏、安醬安郴＿人措崔氏　志同時　士，　

頗為罕見。近年來，宋代官僚家族基地叫響‘發現，　

但妻、妾鞭忐在【司一泉地同時｛　ｔ尚屬　次。　

韓琦女安國火人　氏箍志出上于Ｍ１，即韓　

琦慕。志　‘為方形，長寬均為ｏ．９４米，厚０．２１　

米，側而　線刻村【ｌ－ｄ的四紕人物圖案，　為宋　

韓琦Ｉ１００７～１０７５），字稚圭，北宋相州安陽人。　

天圣五年（１０２７），韓琦考中進士，授將作丞，后　

歷任開封府度支判官、右司諫、陜西安撫使、樞　

密副使、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衛國公。英宗治　

平元年（１０６４）遷右仆射，封魏國公。治平四年正　

代官員形象，四　人物圖案之間以兩紅ｉ仡卉組　

成的屏風　案卡Ｈ隔。忠文計３５列，滿列３８字，　

計１０６０字。文字外ｌ卷ｌ裝飾一刷纏枝仡卉【　案。　

韓琦妾醬安　人柑崔氏恭忠出上ｌＪｌ：韓琦蔡　

爾　約１Ｏ０米的Ｍ４，志石為方形，長寬均為Ｏ．８４　

米，厚Ｏ．２５米。　

汁８５２字。　

艾汁３３列，滿列３：字，共　

月，神宗繼位，拜為司空兼侍中。熙寧八年《１０７５）　

六月，韓琦去世，終年６８歲。神宗“輟視朝三日，　

發哀于后苑”，親撰其碑日“兩朝顧命定策元勛”，　

謚忠獻，贈尚書令。葬于安陽縣豐安塋。著有《安　

陽集）行世。　

妻為聯姻壹常伴　

宋代，官僚一妻多妾的家庭生活極其常　

，

則，豐蟄Ｉｊ的是存朝廷中形成嫻緣與政治卡Ｈ結　

且為禮、律等制度所承認，但也有諸多有　

合的集　勢力，從ＩｆⅡ維護他ｆｆ】的既得利益和潛　

在利益。韓琦整個家族ｆ…ｌ／４　…３￣＿［４一：Ｉ：期長達１５０余年，　

這與其家族婚姻關系的影響是密不可分的。　

形無形的限制與規定。官僚結親時多注重對方　

門第，這是大多數名門望族共州恪守的聯姻原　

４６　Ａｎｔｉｑｕｉｔｙ　ａｎｄ　Ｍａｎ　占物與人　

安國夫人崔氏墓志蓋和墓志拓片　

韓琦妻安國夫人崔氏為世家大族，即“五　

姓七望”中的清河崔氏，只與少數幾個大族通　

婚、韓琦在　錄夫人崔氏事跡與崔殿丞請為行狀　

ｔｔ　談到：“崔氏自唐以來，為衣冠甲族，與盧、　

李、鄭數家相為婚姻，它族不得預。夫人曾祖　

母、祖母皆盧、李二姓。”《安國夫人崔氏基志））　

起首一改“妻以夫榮”的慣例，沒有先寫丈夫　

的官職，即便其時韓琦已貴為宰相，而是Ｈｊ　１　１２　

字、約九分之一的篇幅對崔家先祖進行詳細的　

介紹，然后才描述崔氏本人，“夫人姓崔氏，其　

先清河人。后魏七兵尚書休，始與其弟寅分大　

小房，休號大房。自大房而始，至夫人ｆ‘七世　

嬸　“五姓七望”一般指隋唐時期的門閥士族中　

最有名望的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　

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　

矣。曾祖周度，仕晉為左拾遺，佐慕容彥超于　

兗州Ｉ，彥超叛，力諍不能止，遂以忠義死，周　

贈秘書少監。祖汝礪，皇任左班殿直，贈兵部　

侍郎。父立，方重有干略，為世吏師，位至工　

部侍郎致仕。夫人即侍郎之第五女也，柔懿婉靜，　

四德充茂，年二十一適于今刑部尚　ｆ５同中　］　

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儀聞韓公。”　

清河崔氏一族到北宋時有所衰微，　韓氏　

作為新興士族在韓琦之父韓國華的經營之Ｆ正　

日益崛起，于是乎兩家的聯姻便顯得順理成章。　

而安國夫人崔氏嫁于韓琦的時間也頗耐人尋味，　

這一年是天圣五年（１　０２７），韓琦　其胞兄幃璩　

同擢進士第，此事有力地助推了韓、崔聯嫻。　

宋代律法對妾的出身有明確的規定，如　宋　

４７　

彥，為韓琦第五子，時韓琦５８歲。但崔氏何時　

何地以何種方式來到韓府中，幕志并沒有明確　

記載。　宋扶風馬氏基志銘》中關于北宋名相范　

付　淹三子范純禮之妾馬氏進入范府的記載可資　

參考：“承務郎范正己之母馬氏，瀛洲河問人。　

生七歲，以良家子養于今尚＝｝５右丞范公純禮。”　

依據韓琦年譜，其于慶歷七年（１０４７）“知真定　

府”，慶歷八年（１０４８）至皇祜五年（１０５３）“知　

定州”，而崔氏為河北真定人氏，當于此時進入　

韓府，后被納為妾。古代官僚的妾，多年輕貌美，　

尤其擅長歌舞伎藝，能使官僚在繁重的政務之　

余有休閑之娛。崔氏“女工音律無不精通”，而　

韓琦常年在外為官，自然少不了崔氏的侍奉與　

陪伴。　

除了普安郡太君崔氏，韓琦還有別的姬妾　

嗎　由于妾在當時并不被載入丈夫的　志．因　

普安郡太君崔氏墓志蓋拓片　

此　韓琦墓志　中只有其“娶尚＝｝；工部侍郎崔　

公立之女”的記載，關于妾的情況沒有提及，　

但卻詳細記載了他的子嗣情況：“六男子，長日　

忠彥，秘書丞秘閣校理；次端彥，大理寺丞：　

次良彥，秘書省校書郎，早卒；次純彥、粹彥，　

并大理砰事；次嘉彥，尚幼。五女子。”　安國　

夫人崔氏墓志　記載她生三男五女：“　男了，　

長日忠彥，光祿寺丞，通敏孝慎，能自以文學　

取進士第；次日端彥，太常寺太祝；次日良彥，　

秘書省校書郎，早卒。五女。”　普安郡太君崔　

氏墓志　記載她生一男：“窟生粹彥，字師美。”　

如此算米，韓琦四子純彥和六子寤彥的生母必　

定另有其人。　

韓琦家族墓地出土的　令人孫氏墓志》記　

載韓純彥妻孫氏“年十八遁韓氏，入門執婦禮　

畀甚，事其姑賈碩人屏氣鞠躬，求其意之所欲　

普安郡太君崔氏墓志拓片　

迎承之。碩人老多病，凡膳羞寒溫、藥餌增損，　

非其躬所調嘗弗進也……都尉，待制公同產弟　

也”。　爾雅?釋親　中記日：“婦稱夫之父日舅，　

刑統　規定：“安者，取良人為之。”　普安郡太　

稱夫之母日姑。”賈碩人即孫氏的婆婆、韓純彥　

生母。都尉即韓嘉彥，尚神宗女齊國公主，拜　

駙馬都尉。待制公，即韓純彥，官職為顯謨閣　

待制。由此可知，韓琦四予、六子為同母兄弟，　

生母是碩人賈氏，即韓琦的另一位侍妾，只是　

村崔氏璀志　住介紹崔氏出身時只用Ｊ，寥寥１２　

字，“夫人崔氏，世為真定良家少婦”。依據墓　

忐　知，　安郴太種楫氏生于慶歷　年（１０４３），　

１０歲左右進入韓府，治平二年（１０６５）牛子粹　

４８　Ａｎｔｉｑｕｉｔｙ　ａｎｄ　Ｍａｎ古物與人　

未曾發現賈氏墓志，其籍貫、生卒年等具體信　

息不詳。　

務，而其以妾的身份管理偌大一個家族，難免　

令人生疑。　

韓琦為了家族的長遠利益，與大族崔氏聯　

姻，在考中進士的當年娶工部侍郎崔立之女。　

韓琦親筆為其長媳——長子韓忠彥之妻呂　

氏撰寫的　故東平縣君呂氏墓志　則另有所記，　

在中年又陸續納妾，為其生子的妾有碩人賈氏　

和普安郡太君真定崔氏。　

“其姑衛國夫人崔氏愛而撫之，謂其可教。衛　

國治家謹肅，仁而好施，親族疏近，資恤周至。　

其心勤勤，唯恐不及。呂氏常在左右，朝夕師仰，　

稟性不怠，悉能知其薄已厚物之意。及衛國之薨，　

余則以家事付之。呂氏奉其姑遺法，惕然不敢失，　

妻主家政安無分　

宋代社會以各種方式規范夫妻關系，目的　

是構建以夫主妻從、夫外妻內為核心的理想穩　

定的夫妻模式，進而促進社會的穩定。作為韓　

琦之妻，安國夫人崔氏的主要職責是主內，即　

凡所施設，與衛國平日無少異焉。于是內外欣服，　

知其克紹其風矣”。由此可知，普安郡太君崔氏　

墓志關于其管理韓家之事記載不實。當是其子　

韓粹彥為抬高其身份地位而刻意為之，恐怕也　

是崔氏生前苦苦追求而未曾實現的美好愿望吧。　

普安郡太君崔氏在韓家一生，不管韓家之　

事，主要做何事呢　先是以“女工音律　服侍　

韓琦，并為其生兒育子，“師美ｑ三十一歲而公　

相夫教子，幫助韓琦管理好韓氏家族事務，教　

育好韓琦的子女。根據墓志記載，崔氏所做的　

家族事務主要是侍奉姑婆、協助祭祀、親睦夫　

族、扶危濟困等，同時，作為韓琦子女的嫡母，　

崔氏需要撫養、教育包括自己所生子女在內的　

所有子女，“夫人慈愛至厚，其待非所生者過于　

己出”。崔氏很好地盡到了自己的職責，事無巨　

薨，夫人撫視教育皆有法度，每以忠獻公平日　

居家事國忠孝之行以告戒之”。在韓琦去世后的　

３３年中，一是隨其子韓粹彥到地方赴任，由其　

子贍護，“師美自尚書吏部郎中出知陳州，迎奉　

夫人之郡”；二是誦經念佛，聊以度日。這也是　

當時大多官僚寡居妻妾尋求慰藉的做法，“忠獻　

細，事必躬親，即使在病重之時，也毫不松懈，　

“崔韓皆大族，平居凡長幼生死慶吊之Ｅｌ，必致　

恩意，一無忘失，雖使它人驗之圖籍，無以過也。　

逮感疾累月，體甚贏困，猶照恤內外，粥藥至艱，　

公薨，不懈益處，晚年奉佛尤謹，每夙興危坐，　

讀誦達旦，至晡而罷”。　

尚視親愛飲食，至于疾革，略無倦色。”崔氏鞠　

躬盡瘁，解除了韓琦的后顧之憂，“是以丞相三　

紀之間，未嘗有一日圖慮家事”，韓琦也承認崔　

氏為韓家所做的貢獻，在　錄夫人崔氏事跡與　

崔殿丞請為行狀　中說到：“故琦略無私室之慮　

而得專心公家者，夫人之力。　

安國夫人崔氏卒于嘉佑七年（１０６２），與韓　

琦共同生活３６年，早于韓琦１３年去世。她去　

妻隊夫系壹恁子　

韓琦“相三朝，立二帝”，號稱賢相，深得　

同僚敬仰。韓琦回鄉任官時曾建晝錦堂，尚書　

吏部侍郎、參知政事歐陽修特意撰寫　晝錦堂記　

以頌揚韓琦的遠大理想和豐功偉業。后刻碑立　

于晝錦堂，碑由端明殿學士、尚書禮部侍郎蔡　

襄書丹，尚書刑部郎中、知制誥邵必題額，時　

世后，韓琦的家族事務是否會由普安郡太君崔　

氏來接管呢　普安郡太君崔氏的慕志有兩處記　

載她管理韓家事務的記錄，“自魏國夫人薨，忠　

獻公即以家政付之，夫人接遇內外親屬無不得　

歡心”，“夫人侍忠獻公逾二十年，堂無嫡，窘　

主內事，而謙恭祗慎無一毫間然，雖忠獻公治　

家有法，亦夫人賢德所自”。僅看墓志，普安郡　

太君崔氏在安國夫人崔氏逝世后曾掌管韓家事　

稱“三絕碑”。隨著韓琦的官職升遷，安國夫人　

崔氏所受待遇也是與日俱增，正如崔氏自己所　

言，“吾今見吾夫功名富貴既如此，吾之所享又　

如此，于婦人之致極矣”。她死后又得到皂室的　

優撫，“天子與后聞之，特遣宮人至其第以致奠　

賻”，其墓銘也贊日“帝后奠賻，宮人奉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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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夫人崔氏與韓琦合葬墓出＿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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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送終，夕匕后能夠』ｌ　ｊ＃人家之，’『　：，　刮Ｊ?　ｎ　

祭奠，足多幺朵黼　川川　仃仆　越憾『　

５　１　

宋代妾墓志統計表　

王朝云　

不明　

不明　

１男天折　

忠敬若一　

非夫家　有　

《全宋文》１９９６　

卷，第９２冊８５　

頁　

孫蕓香　

不明　

周必大　

不明　

無　

能為新聲　

買地另葬　

隨夫任官　

不明　

《全宋文》５１７７　

卷，第２３２冊　

３１３頁　

王某　

不明　

曹彥約　

２男ｌ女　

似妻…?人　

非夫家　

以為能　

公委以主　

家事，似　

妻　

有　

《全宋文》６６７０　

卷　第２９３冊　

１４０頁　

胡氏　

沒落之家　

韓國華　

歸于韓　

公　

２男　

無　

子　

《全宋文》８５６　

卷，第４Ｏ冊６５　

頁　

《全宋文》２７７６　

卷，第１２８冊　

２５８頁　

艾氏　

不明　

韓正彥　

不明　

１男　

乃去歸本　

家　

夫家　

無　

侄兒　

周氏　

不明　

不明　２男　

得夫寵愛　

善治生業　

不明　

無　

《全宋文》２２０８　

卷，第１０１冊　

２２５頁　

盛氏　

傅公　

陪嫁　

２男ｌ女　

婉娩聽從　

非夫家　

無　

代子銘　

《全宋文》２２１１　

卷，第１０１冊　

２５９頁　

時氏　

韓公　

由婢而　

妾　

２男　

隨夫任官　

夫家　

無　

不明　

《全宋文》２９７０　

卷，第１３８冊　

４２頁　

熊氏　

平民　

歸吳某　

３男　

琴瑟和諧　

佐夫治生　

非夫家　

有　

不明　

《全宋文》５７６６　

卷，第２５６冊　

４０５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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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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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均為中國丈字博物館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