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法制節目發展模式帶來的啟示

外國法制節目發展模式帶來的啟示

作者：何欣蕾

來源：《聲屏世界》2016年第10期

□何欣蕾

摘要：通過對美國、英國、日本的法制節目發展情況進行分析和比較，我們能從美國的多

樣化專業頻道模式、英國的以BBC為主的分散的專業化欄目發展模式、日本的綜合化發展模式

中，進行總結和梳理，出適合我國電視法制節目發展所需要的經驗。

關鍵詞：法制節目專業頻道專業化欄目

以1985年第一檔法制欄目《道德與法律》誕生為起點，中國法制欄目已走過了三十年的發

展歷程。為了進一步剖析中國法制節目的問題、成因并探索出對策，有必要將中外法制節目的

形態進行比較，從而更加清晰地反觀自身的問題。電視法制節目并不是中國獨創，在美國、英

國等媒體大國都有以法制內容為主的專門電視欄目。對主要媒體大國的法制節目發展情況做一

個梳理分析，有助于我們借鑒外國經驗，思考自身發展的方向。

美國——多樣化專業頻道模式

美國較為知名的法制頻道為CourtTV（法庭頻道），該頻道成立于1991年7月2日，

2006年被時代華納公司收購，2008年法庭頻道很快重新打造成了一個以真實記錄類節目為主的

TruTV（真實頻道）。①隨著美國的法制頻道為CourtTV（法庭頻道）改版為TruTV（真實頻

道），在美國具有影響力的專業法制頻道也就此消失。然而，在法庭頻道鼎盛時期，美國流行

的法制節目形態仍然具有研究價值，如法律資訊類節目《好萊塢熱線》《名人正義》《開庭》，

新聞訪談類節目《美國與法庭》，案例紀實類《親臨證據》《法醫檔案》《全美最高通緝》

《無辜者的故事》，模擬法庭類《朱迪法官》《喬布朗法官》《人民法庭》《離婚法庭》《阿

歷克斯法官》，法律評論與建議類《選擇和后果》，真人實錄類《警察故事》《捕獲》，游戲

競賽類《我，偵探》《偽裝》，電視劇類《犯罪現場調查》《辯護律師》《法律與秩序》，法

制紀錄片《最高法院》《美國憲法之旅》《世紀審判》《基甸的部隊》等。

除此之外，美國的其他電視臺播放的法制電視劇，產生了較大的社會反響。2010年美國律

師協會雜志評出了具有影響力的25部法制電視劇，諸如《洛城法網》（1986-1994，美國全國

廣播公司（以下簡稱BC））、《佩里·梅森》（1957-1966，哥倫比亞廣播集團（以下簡稱

CBS））、《辯護律師》（1961-1965，CBS）、《法律與秩序》（1990-2010，BC）、《律師本

》（1997-2004，美國廣播公司（以下簡稱ABC））等等。此外，美國還曾經出現過獲得廣泛

關注的系列法律題材動畫片《超人律師哈維·伯德曼》（2000-2007，卡通電視網Cartoon

etwork）。②可見，美國的法制電視劇作為電視劇中重要的一種類型，陸續播出超過五年的劇

集不在少數。正是由于電視劇產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法制電視劇的創作，使得法制電

視劇在法律專業顧問的指導下具備了法律專業性，同時又在優秀編劇的創作下兼顧了趣味性。

這正是美國的法制電視劇取得了長盛不衰的關鍵所在。

分析美國電視法制節目，其主要特點主要有三個。第一，節目形態多樣化，有法律資訊類

節目、新聞訪談類節目、案例紀實類、模擬法庭類、法律評論與建議類、真人實錄類、游戲競

賽類、電視劇類等不同的分類，能夠實現不同的節目功能。第二，案件類型多樣化，不限于刑

事案件，民事糾紛也有很多。盡管刑事案件具有天然的新聞價值，但是普通人的生活中遇到民

事糾紛的可能性更高，美國的模擬法庭節目主要是通過真實案例，為觀眾呈現民事糾紛案件的

分析過程，從而達到社會教育的作用。第三，將娛樂與社教融于一體，商業傾向與公共利益難

以平衡。例如，美國的法律資訊類節目《好萊塢熱線》《名人正義》都是以牽涉到明星的案件

作為主要節目素材，以吸引觀眾，尤其是年輕觀眾，而游戲競賽類節目、電視劇等則是更傾向

于發揮節目的娛樂功能。盡管自法庭頻道成立之初，其創始人布瑞爾（耶魯大學法律系畢業生）

就一直強調該頻道的社教功能，但是隨著商業電視臺的競爭壓力加大，法律頻道從2004年開始

分為日間播出與夜間黃金時段兩個部分，而夜間時段則打出了“嚴肅娛樂”的口號，可見其在

商業競爭中生存之艱難。

英國——專業化欄目發展模式

隨著電視技術的發展，英國廣播公司（BritishBroadcastingCorporation，以下簡稱

BBC）早在1936年1月開辦了一個電視臺，即BBC電視服務，通過固定的時間表播送電視節目。

BBC電視服務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電視臺，BBC英國的電視事業的發展由此開始，并一直處于世

界領先水平。隨著英國電視業的發展，除BBC之外也逐漸產生了獨立電視臺、天空電視臺等商

業電視臺。但是，BBC作為英國公營媒體，有品質的電視節目內容一直是其所追求的目標之一。

直到今天，BBC在英國電視界依然享有不可撼動的主導者地位。

目前，BBC在英國開設有九個頻道，分別為BBC1、BBC2、BBC3、BBC4、CBBC、CBeebies、

BBC新聞臺、BBC國會臺、BBCALBA（用蓋爾語播出的頻道）。在英國并沒有專門的法制頻道，

但是法制節目依然構成電視節目的一部分散布在各個電視頻道。英國的法制節目主要分為法制

新聞、法制紀錄片、真人秀和電視劇等。法制新聞作為一種按選題劃分出來的新聞類別，散布

在各類新聞節目中，并沒有形成單獨的法制新聞欄目。英國的法律真人秀節目，主要是受到美

國這一類電視節目的影響，真人秀的節目形式本是從美國的類似節目中借鑒而來的。其類型有

法制紀錄片《法律奇事——英國司法史》《英國最高法院》《末日審判書》《審判基辛格》

《紐倫堡審判》等，法制電視劇《法庭的魯波爾》《正義與否》《加羅律師》系列《皇家律師》

系列等，法制真人秀《人民法庭》《少年法庭》（TeensonTrial）等。

英國的電視法制節目，除了電視劇與紀錄片之外，受到美國電視節目的影響比較大。真人

秀節目《人民法庭》是借鑒的美國同名電視節目而制作的英國本土版本。2005年，英國的STV

Productions公司制作的英國版《人民法庭》在英國獨立電視臺（簡稱ITV）播出，已替代了此

前的一檔脫口秀節目，然而并沒有取得收視成功。英國版《人民法庭》并沒有像美國的《人民

法庭》節目那樣成為活躍熒屏30余年的節目，英國版《人民法庭》在播出一季之后便告終。在

2005年，英國的第四頻道（Channel4）推出了一季以青少年為主體的法制真人秀叫做《少年法

庭》（TeensonTrial），這也是一個從美國版權引進的電視節目。整個節目中的法庭參與者

都是由青少年來扮演的，被告人、律師、法官、陪審團都由青少年組成，并且為了讓青少年更

好地推進法庭程序，律師在進入法庭之前都要接受為期一周的法律業務訓練。這個節目的創辦

初衷是為了與學校的相關法律課程相配合，在青少年中普及法律知識。然而，《少年法庭》節

目并沒有持續很久便告結束。

英國的電視法制節目類型的數量不及美國，不少節目模式都是從美國版權引進的。但是，

英國的法制節目注重主流價值觀的弘揚，著重于樹立法律在社會中的權威地位，彰顯法律對社

會發展的重要意義，也著重于提高受眾對法律知識的學習熱情。

日本——綜合化發展模式

日本作為人口過億的發達國家，其全國上下雖有上百家電視臺，然而在全國范圍內具有影

響力的電視臺屈指可數。了解日本電視行業的發展，必須要充分理解日本公共廣播電視與民營

廣播電視兩軌制并行發展的體制結構。

日本廣播協會（HK）作為法定的唯一公共廣播電視機構，是獨立于政府，不以營利為目的

而以全體公民為服務對象的機構。日本廣播協會不播放廣告，其運營經費由視聽費為主要收入，

即用戶按照合同定制相應的服務。日本廣播協會放送的節目力求做到政治上獨立，節目內容的

品格較為高尚，力求維護國家民主、公民權益的新聞節目，制作嚴謹且具有藝術性的紀錄片節

目和反映日本民族歷史的大河劇等。正是這些具有深遠影響力的電視節目，才使得日本廣播協

會代表著品質和權威。

另一方面，日本的民營電視臺發展也較為蓬勃，富士電視臺、東京放送系統電視臺、日本

電視網、朝日電視臺、東京電視臺等五大民營電視臺，不斷發展著各自的節目內容優勢，競爭

異常激烈。東京放送以其強大的財力和制作實力，打造了《筑紫哲也新聞23》等優秀的電視新

聞節目。東京放送在創立初期曾創造過連續19年全年收視第一的神話。而日本電視網憑借著大

股東讀賣新聞社的新聞資源，在電視新聞方面的活動非常活躍。富士電視臺憑借著自身的影視

資源和綜藝資源，在日本的影響力較大，其綜藝節目《SMAP×SMAP》《新堂本兄弟》《森田一

義時間笑笑也可以!》等都有不俗的收視表現。此外其開設的新聞節目《產經電視新聞F》

《F超級新聞》等都收到不錯的反響。朝日電視臺因為其前身為教育電視臺，所以制作的節

目中有不少面向青少年的優秀節目。東京電視臺的最大股東為日本經濟新聞社，其節目內容的

主要重點集中在經濟新聞、娛樂和動漫，《WORLDBUSIESSSATELLITE》作為東京電視臺的重

要經濟新聞節目，以其獨特的個性和編排方式，收到了很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影響力。

然而，在日本沒有專業的電視法制頻道，也沒有專門的法制新聞節目，法律相關的事件都

在綜合新聞節目中進行播出。就專門的法制節目而言，日本電視臺的《超人氣法律咨詢事務所》

是較為典型的法制綜藝節目。該節目于2002年開始每周日21點播出，每期時長為54分鐘。

《超人氣法律咨詢事務所》作為一檔清談類綜藝節目，實際上與專業法律節目的距離相距甚遠，

節目內容主要圍繞出演嘉賓帶來的話題進行展開，而參與談話節目的嘉賓幾乎是藝人，也沒有

專業的法律人士。可見，日本并沒有專業的電視法制節目，法制內容只是分散在電視新聞節目

和部分的律政劇、紀錄片中。

啟示

通過對美國、英國、日本的法制節目發展情況進行分析和比較，我們能從美國的多樣化專

業頻道模式、英國的以BBC為主的分散的專業化欄目發展模式、日本的綜合化發展模式中進行

總結和梳理，出適合我國電視法制節目發展所需要的經驗。

通過對中美電視法制節目比較發現，雖然兩國都存在著發展上的問題，但是美國的法制節

目發展早，積累的經驗多，能夠為中國電視法制節目提供借鑒和反思。首先，美國法制節目經

過二十多年的發展，開發出多種多樣的節目形態，可以提供參考，以探索中國電視法制節目的

同質化突圍之路。其次，由于兩國法律制度不同，適合電視表達的法律關系存在一定差異，但

是美國的部分經驗依然值得中國借鑒。隨著國民法律知識水平的提高，通過電視媒體進行的普

法教育必然需要牽涉到跟多樣的法律關系，在不同法律領域為觀眾介紹與日常生活緊密相連的

法律知識。第三，兩國電視法制節目都面臨著社會教育與商業娛樂的平衡難題，如何在“泛娛

樂化”③傾向嚴重的傳媒環境中，保持法制節目的教育功能，是需要探討的課題。

對于中國的法制節目發展現狀來說，既有專業的法制頻道，有在綜合頻道中的專業化法制

欄目，也有新聞節目中的專業化法制板塊或者綜藝節目中的法律元素。如何在我國法制節目的

現有基礎上，使法律節目更加專業、嚴謹又具有社會影響力、經濟效益，是相關電視從業人員

們需要關心和思考的問題。中國法制節目已經走過了三十多年的歷程，積累了豐富的節目制作

經驗。未來，法制節目在專業化頻道發展的道路上，應該更加注重節目的綜合性、多樣性，堅

持主流價值觀和正確法律知識的傳播，通過制定節目流程標準、建立與觀眾的多維互動、實現

多平臺化內容設計等手段，嘗試法制節目制作的再創新。

（作者單位：中央電視臺）

欄目責編：曾鳴

注釋：①：/wiki/TruTV。

②Ward，StephanieFrancis：THEGREATESTLEGALTVSHOWS，ABAJournal，Aug

2009Vol.95Issue8，p34-41。

③時統宇：《媒體泛娛樂化現象批評》，《新聞實踐》，2006（2）。